玄武國的電競大亨,他們從來不會讓自己跌份,那個魏泰強和萬西亮,他們鬥是再厲害,他們也會保持那個氣度。
魏泰強他們這些人用了大量的功夫,他們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電競選手不落下風,所以那個萬西亮雖然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那個魏泰強的人,他們可沒有認輸。
沒有點著,許芊芊找根火柴給他點上罷。”從今天起,我要在每晚上來點你一道名,看你在家不在家?你若依舊是忙得不見人影,我決計告訴你父親,讓他想法子來辦你。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不要求饒。”鳳舉聽說,依然是不作聲。佩芳道:“他回來不回來,那沒有關係。不過他既然另討了人,這件事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不應該瞞著父親一個人。回頭父親回來了,我和他一路去見父親。那是你二位老人家作主,說要把那人接回來就接回來,說讓她另住,就讓她另住。”佩芳說這話時,臉上板得一絲笑容都沒有。鳳舉看見弄得如此之僵,這話是說既不好,不說也不好。還是金太太道:“那也好,我是不配管你們的事,讓你父親出面來解決。我這就走,聽憑你們自己鬧去。”說畢,一起身就要走。梅麗伸開兩手,將金太太攔住,笑道:“媽!走不得。你若是走了,大哥大嫂打起架來,我可拉不開。”金太太道:“別鬧,讓我走。”梅麗拖著金太太的手,卻望著鳳舉道:“大哥,你說罷。你和大嫂,還動手不動手?”鳳舉忍不住笑了,說道:“你指望我們演《打金枝》呢。我父親夠不上郭子儀,我也沒有那大的膽。”佩芳道:“你這話分明是笑我門戶低,配不上你這總理的公子。但是現在共和時代,婚姻是平等的,不應當講什麼階級,況且我家也有些來歷,不至於差多大的階級。”鳳舉道:“知道你父親是一位科甲出身的人品,很有學問。我們配不上。”玉芬笑道:“蔣媽呢?沏一壺熱茶來。”蔣媽答應了一聲是。玉芬道:“別忙,看看你們少奶奶玻璃格子裡,還有瓜子花生豆沒有?若是有,差不多一樣裝兩碟兒,我那屋子裡,人家新送來的一大盒埃及菸捲,也捧了來。”大家見她笑著高聲說,也猜不透是什麼事情,都忙忙地望著她。她笑道:“你們看著我作什麼?不認得我嗎?大哥大嫂,不是在家裡說身價嗎?我想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我以為要喝著茶,磕著瓜子,慢慢地談一談。不知道大哥大嫂可能同意?”這話說完,大家才知道她是開玩笑,不由得都笑了。就是這一笑,這許多人的不快,都已壓了下去。金太太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笑,說道:“玉芬就是這樣嘴尖,說了話,教人氣又不是,笑又不是。”鳳舉笑道:“你瞧屋裡也是人,屋外也是人,倒象來瞧什麼玩意似的。”一面說道,一面搭訕著向外走。佩芳道:“嘿!你別走,你得把我們辦的交涉先告一個段落。”鳳舉道:“我不走,這是我的家,我走到哪裡去?”佩芳道:“不走就好,咱們好慢慢地講理。”這倒弄得鳳舉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卻只管在外面屋子裡踱來踱去。玉芬便對佩芳道:“大嫂到我屋子裡去坐坐罷。你若高興,我們可以鬥個小牌。”佩芳道:“還鬥牌呢?我還不知生死如何呢?”玉芬拉著佩芳的手道:“走罷!”於是一邊說著,一邊拉了她的手,自己身子向門外彎著。佩芳原是不曾留心,被她拉著走了好幾步,笑道:“別拉,我是有病的人,你把我拉得摔死了,你可要吃官司。”玉芬道:“是啊!我忘了大嫂是雙身子,這可太大意了。”佩芳道:“胡說!我的意思不是這樣,你別挑眼。”玉芬撒手道:“我反正不敢拉了。至於你去不去,我可不敢說。你若是不去……”說到這裡,對佩芳笑了一笑。道之道:“其實打牌呢,坐兩三個鐘頭,也不大要緊。”佩芳原不要去打牌,因為他兩個人都這樣說俏皮話,笑道:“打牌,那要什麼緊!打完了牌,我們還可以來辦交涉。走!”她既說了一聲去,大家就一陣風似的,簇擁著她,到玉芬屋子裡去。
鳳舉是料到今日定有一次大鬧,不料就讓玉芬三言兩語輕輕帶了過去。大家走了,他倒在屋子裡徘徊起來,還是留在屋子裡?還是走呢?要說留在這裡,分明是等候佩芳回來再吵。若是走開,又怕佩芳要著急,而且金太太也未必答應。所以在屋子裡坐臥不寧,究竟不知如何是好。後來還是想了一個折中的主意,先到母親屋子裡閒坐,探探母親的口風,看母親究竟說些什麼。若是母親能幫著自己一點,隨便一調和,也就過去了。藉著這個機會將晚香的事說破,一勞永逸,也是一個辦法。於是慢慢地踱到母親房門口,先伸著頭向屋子裡看了一看。金太太正斜躺在一張軟榻上,拿了一支菸卷,抽著解悶。一抬頭看見鳳舉,便喝道:“又作什麼?這種鬼鬼祟祟的樣子。”鳳舉道:“我怕你睡著了呢。所以望一望不敢進來。”金太太道:“我讓你氣飽了,我還睡得著覺嗎?”鳳舉笑嘻嘻的,慢慢走進來,說道:“受我什麼氣?剛才佩芳大吵大鬧,我又沒說一個字。”金太太道:“你就夠瞧的了,還用得著你說嗎?我問你,你在哪裡發了一個幾十萬銀子財,在外面這樣大討姨太太,放手大幹?”鳳舉笑道:“你老人家也信這種謠言,哪裡有這種事?”金太太身子略抬一抬,順手將茶几上大瓷盆子裡盛的木瓜拿了一個在手中,。
佩芳伸了一個懶腰道:“今天怎麼回事?人倦得很,我先要去睡了。”說畢,也抽身回房去。剛到屋子裡,玉芬也來了。因道:“大嫂,你看老七這回婚事怎樣?事情太草率了,恐怕沒有好結果。”佩芳道:“以後的事,倒不要去說它。我不知道之為什麼這樣包辦?”玉芬道:“我也是這樣想。金家人件件事是講面子,何以對這種婚姻大事,這樣地馬虎從事?你望後瞧罷,將來一定有後悔的日子。”佩芳嘆了一口氣道:“自己的事情還管不著,哪有工夫去生這些閒氣?”玉芬道:“怎麼樣?大哥還是不回來嗎?”佩芳道:“可不是!他不回來那要什麼緊?就是一輩子不回來,我也不去找他。不過他現在另外組織了一分家,知道的,說是他胡鬧。不知道的,還要說我怎樣不好,弄得如此決裂。所以我非要他回來辦個水落石出不可。我原是對老七說,他要不回來,就請老七引我去找他。偏是老七自己又發生了婚姻問題,這兩天比什麼還忙,我的這事,只好耽誤下來了。”玉芬道:“我想讓大哥在外面住,那是很費錢的,不如把他弄的人一塊兒弄回來。”佩芳臉一板道:“這個我辦不到!我們是什麼家庭,把窯姐兒也弄到家裡來?莫要壞了我們的門風。”玉芬道:“木已成舟了,你打算怎麼呢?”佩芳道:“怎麼沒有辦法?”不是她走,就是我走,兩個憑他留一個。”玉芬笑道:“你這話又不對了。憑你的身分,怎樣和那種人去拼呢?等我和鵬振去談一談,讓他給大哥送個信,叫他回來就是了。”佩芳道:“老三去說,恐怕也沒有什麼效力。老實說,他們都是一批的貨!”玉芬道:“惟其他們是一路的人,我們有話才可以託他去說。鵬振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我若是有情有理地和他談話,他也不能隨便胡鬧,必定會把我們的意思慢慢和大哥商量。”佩芳道:“你說這話,準有效驗嗎?倒也不妨試試。怎樣和他說呢?”玉芬道:“那你就不必管,我自有我的辦法。”佩芳笑道:“說是儘管說,可不許說到我身上的事。”玉芬笑道:“算你聰明,一猜就猜著了。你想,除了這個,哪還有別的法子可以挾制他?我就老實不客氣地對他說,說是你氣極了,決計上醫院去,把胎打下來,這一下子,他不能不私下回來和你解決。”佩芳道:“不,不,不。我不用這種手腕對待他。”玉芬笑道:“那要什麼緊?他挾制你,你也可以挾制他,孫龐鬥志,巧妙的佔勝。我這就去說,管保明後天就可以發生效力。”她說畢,轉身就要走。佩芳走上前,按住她的手道:“可別瞎說。你說出來了,我也不承認。”玉芬道:“原是要你不承認。你越不承認,倒顯得我們傳出去的話是真的,你一承認,倒顯得我們約好了來嚇他的了。”佩芳鼓了嘴道:“無論如何,我不讓你說。”玉芬不多說,竟笑著去了。
玉芬走回自己屋子,見鵬振戴了帽子,好象要向外走。於是一個人自言道:“都是這樣不分晝夜地胡鬧,你看,必定要鬧出人命來才會罷休。這日子快到了,也不久了。”鵬振聽了這話,便停住腳不走,迴轉頭來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裡說些什麼?又是誰要自殺?”玉芬道:“反正這事和你不相干,你就不必問了。”鵬振道:“這樣說,倒真有其事了。”一面說著,一面就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因道:“你且說,又是誰和誰鬧?”玉芬道:“告訴你也不要緊,你可別去對大哥說。說出來了,又要說我們搬是搬非。你不知道嗎?大嫂讓他氣極了,我聽到她的口氣,竟是要上醫院裡去打胎。”鵬振倒為之一怔,望著玉芬的臉道:“那為什麼?”玉芬道:“打了胎就沒有關係了。這個辦法很對。”說到這裡,臉上可就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人向軟椅上一躺,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也許有人學樣。”鵬振道:“中國的婦女,她是什麼也不明白。打胎是刑事犯,要受罰的,弄得不好,也許可以判個三等有期徒刑。”玉芬道:“你別用大話嚇人,我是嚇不著的。難道到外國醫院去,還怕什麼中國法律嗎?”鵬振道:“除非是那不相干的醫院,有身分的醫院,他是不做這種事的。”玉芬道:“那管他呢,只要事情辦得到就是了。醫院有身分沒有身分,和當事人有什麼關係?”鵬振道:“真是要這樣胡鬧,我就到母親那裡去出首,說你們不懷好意,要絕金家的後。”玉芬站起來,緊對鵬振的臉啐了一口。一板臉道:“你還自負文明種子呢,說出這樣腐敗一萬分的話來。”鵬振將身一閃,笑道:“為什麼這樣兇?”玉芬道:“你這話不就該罰嗎?你想,現在稍微文明的人,應講究節制生育,你這話顯然有提倡的意思,不應該啐你一口嗎?”鵬振笑道:“想不到你的思想倒有這樣新。但是節制生育,種在未成功之先,成功之後,那就有殺人的嫌疑。”玉芬道:“越來越瞎說了,我不和你辯,咱們是騎著驢子讀皇曆,走著瞧。”鵬振笑道:“玩是玩,真是真,這事你可告訴大嫂,別胡來。”玉芬只笑,並不理他。鵬振記著話,伸了手就把掛鉤上的帽子取下,拿在手上。他是心裡要走,又怕玉芬盤問。但是玉芬知道他要去報告的,平常愛問,今天卻是隻裝模糊,好象一點也不知道。鵬振緩緩將帽子戴了,因道:“有什麼事嗎?沒有什麼事,我可要出去了。”玉芬將身子一扭道:“誰管你!”鵬振道:“因為你往常很喜歡干涉我,我今天干脆先問你。”玉芬笑道:“你是有三分賤,我不干涉你,你又反來問我。那末,今天晚上,不許出去。出去了,我就和你幹上。”鵬振連連搖手道:“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就走。”連忙就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