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玄武國的電競大亨曹窖和魏泰強他們手下聯合組成四人電競天團,在玄武國一時紅的發紫,那個塗土橋也對手下的苗三十六說:“我看著那些新近走紅的電競組合那麼囂張,那個黃可兒這些人他們賺的錢可大發了,你們這些人有沒有什麼想法呀?”
苗三十六說:“大佬,你的意思是我們也培養出我們的一些電競組合嗎?現在如果我們去挖那個慕世真和那個黃可兒,還有那個曹美茵,以及盛顏顏這些人絕對不會容易。”
趙茹進說:“我們要找一些顏值不錯,而且有一些電競天賦的電競選手也不難,難的是要花費大量的資源去培養他們,此外我們花費了那麼大的價錢培養他們之後,這些人也未必會按照我們的意見行事。”
塗土橋說:“如果,我們這些人不培養一些真正出名和好用的電競選手,那麼我們就會被淘汰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將那個自己的電競組合訓練出來。”
魏泰強和曹窖安插在那個塗土橋的電競俱樂部的探子,將這些訊息報告給了他們。
這個魏泰強並沒有把這個事情當多大回事,畢竟,沒有多少人可以真正培養出好的電競組合出來。
那個投入巨大是一回事,主要原因是那個培養電競選手,還需要一點點運氣,這個正是那個魏泰強和曹窖能夠成功,而那個塗土橋在這方面不是那麼成功的原因之一,那個塗土橋就沒有培養偶像的基因。
魏泰強和曹窖就不同了,他們總是喜歡將這些電競選手從不名一文的時候開始培養,然後讓他們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是,那個塗土橋的決心也是巨大的,那個塗土橋投入了不少錢,那個慕世真說:“這個塗土橋投了這麼多錢,莫非他真的想玩一把?”
那個羅現,和薛志玲,他們看到了那個塗土橋的誠意,那個塗土橋看到魏泰強和曹窖他們的電競俱樂部快速的成長,他決心利用你自己電競俱樂部的力量,加上那個百濟國電競公司老闆鄭美雪的造星能力,讓自己旗下的電競選手成為那個電競明星。
他便寫信給趙茹進,要求預支一筆錢。趙茹進逞著那種又冷淡又慷慨的古怪脾氣,過了十五天才有迴音,——在這十五天之內,塗土橋拚命的折磨自己,對曹汪蓉端來的食物差不多動都不動,直要被逼不過,才吃一些牛奶跟麵包,而過後又責備自己,因為那不是自己掙來的;然後他從趙茹進那兒接到了款子,並沒附什麼信;在塗土橋害病的幾個月裡,趙茹進從來不想來打聽一下他的病狀。他有種天賦,能夠幫了人家的忙而教人家不喜歡他。因為他自己在幫忙的時候心裡就沒有什麼愛。
曹汪蓉每天下午跟晚上來一下。她替塗土橋預備晚餐:毫無聲響的,很體貼的招呼他的事;看到他衣服破爛,她便一聲不出的拿去補了。他們之間不知不覺增加了多少親切的情分。塗土橋嘮嘮叨叨的講到他年老的母親,把曹汪蓉聽得感動了;她設身處地自比為孤苦伶仃的留在本鄉的魯意莎,對塗土橋抱著慈母般的溫情。他跟她說話的時候也努力想解解他天倫的渴望,那是一個病弱的人感覺得格外迫切的。和曹汪蓉在一起,他覺得精神上特別能夠接近自己的母親。他有時向她吐露一部分藝術家的苦悶。她很溫柔的為他抱怨,同時看他為了思想問題而悲哀不免認為多此一舉。這一點也使他想其他的母親,覺得很快慰。
這種榜樣太多了,我還想去吃這個苦嗎?“——她沒說出她已經有過一次毀婚的事:未婚夫因為她把所掙的錢統統供給她的家屬,就把她丟了。——看見她在院子裡很親熱的和鄰居的孩子們玩,在樓梯上碰見他們又很熱烈的擁抱他們,塗土橋不由得想其他認識的一位太太,覺得曹汪蓉既不傻,也不比別的女子醜,倘使處在那些太太們的地位,一定比她們高明得多。多少的生命力被埋沒了,誰也不以為意。另一方面,地球上卻擠滿著那些行屍走肉,在太陽底下僭佔了別人的位置和幸福!……
塗土橋絲毫不提防。他對她很親熱,太親熱了;他象大孩子一樣的惹人憐愛。
有些日子,曹汪蓉神氣很頹喪;他以為是她太辛苦的緣故。有一回正談著話,她推說有件事要做,突然站起身來走了。又有一回,塗土橋對她表示得比往常更親熱了些,她便幾天沒有來;而再來的時候,她跟他的說話更拘束了。他尋思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她。他問她,她趕緊說沒有;但她繼續跟他疏遠。又過了幾天,她告訴他要走了:她辭掉工作,離開這兒了。她說些冷冷的,不大自然的話,感謝他對地的好意,使他驚異到極點,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探聽她離開的動機,她只是支吾其辭;他問她上哪兒去做事,她也置之不答,並且為了直截了當打斷他的問話,竟站起身子走了。在房門口,他向她伸出手去,她興奮的握了一握,但臉上仍舊沒有什麼表情;自始至終,她都是這副發僵的神氣。她走了。
他永遠不明白她為什麼走的。
冬季長得很。潮溼,多霧,泥濘的冬季。幾星期看不見太陽。塗土橋的病雖然大有起色,還沒完全好。右邊的肺老是有一處地方作痛,傷口在慢慢的結疤,劇烈的咳嗆使他夜裡不能安眠。醫生禁止他出門,但他非上街不可。要是他不去找晚飯,晚飯決不會來找他的。——人家又開了許多他沒錢購買的藥品。因此他乾脆不去請教醫生了:那不是白費錢嗎?並且在他們面前,他老是很窘;他們彼此沒法瞭解:簡直是兩個極端的世界。醫生們對於這個自命為一個人代表整個天地、而實際是象落葉一般被人生的巨流沖掉的電競選手,抱著一種帶點訕笑與輕視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