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韞樺開口問道。
此次宋軍北伐,名義上是幫助蠻族王室平叛,但真正為的卻是緩解北方的壓力。換句話說,也就是要幫著蠻人將蠻族打殘。
這麼一來,大軍接下來的動向便要好好考量一番。
直搗王城自然是不可能,疆南與王城之間實在是不算近,即便大軍能開到王城腳下,憑藉北伐軍的數量也不足以吃下蠻族的王城。而如果不直接北上,那麼便只能去取寧宛或者白臺。
前者由狼主呼延廷把守,能從二十年前那場仗中倖存,且還一直到今天都坐在狼主的位置上,其能耐自是不可小覷。想要取寧宛,顯然不可能像取疆南那般簡單。
後者乃是前狼主義渠疾的領地,義渠疾死後,城主便換成了個叫烏祜的人。這人沒甚本事,手下兵馬也不多,攻取白臺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問題在於,白臺與東蕪相近。如是大軍兵發白臺,王明華顯然也會摻上一手。雖說與其合軍一處也算好事,但那樣宋軍的行動難免要受到制約,至少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自由。
正因如此,梅韞樺很想知道,郭羽接下來的選擇究竟是什麼。
是向西與呼延廷硬碰硬,還是向東挑軟柿子捏,又或者…
“分兵。”
郭羽站起身來,朗聲道:“本將軍打算兵分兩路,一萬向西取寧宛,一萬向東拿白臺。”
此話一出,場中的眾人皆是被驚了一驚。
他們這趟本就只帶了兩萬人,怎麼看都是有些捉襟見肘,然而郭羽竟然還要分兵,這簡直就是…
“荒謬!”
程琪雪冷聲道:“貴軍統共也不過兩萬人,還要分兵,難道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麼?”
“殿下何出此言?”
郭羽笑了笑,“先前本將軍說要一日內拿下疆南時,殿下便不認同,可如今我等還不是來到了這疆南城主府中?如今分兵取二城,殿下又安知本將軍不會成功?”
“此二事又豈能作一般考慮?不說白臺,寧宛可是由狼主呼延廷鎮守,城中兵馬數萬,單憑眼下的宋軍怕是都難以取勝,若是再分走一般,豈非自討苦吃?”
程琪雪道:“便不說兵力差距懸殊,單單一個呼延廷便也不是好相與的。其人稱號狡狼,乃是昔年六狼主中最為陰險的一位。雖然武道不濟,但無論是為人,還是用兵,都頗為狡詐。”
“即便是二十年前對上你父親,呼延廷都能做到全身而退。以一萬軍與其為敵,何異於自尋死路?”
在程梟涯的諸多爪牙中,如果說完顏博是最令的程琪雪痛恨的人,那麼呼延廷則無疑是令她最頭痛的那一位。
就像她說的那樣,呼延廷為人極其陰損狡詐,就好似一隻老狐狸。在手段層出不窮,教人實難應對。
當初也正是因為此人的,他們才會在戰場上連連失利,從而丟掉王城。
對於這樣的對手,程琪雪實在不認為分出一半的宋軍能與之對抗。
“這些本將軍都知道。”
對於程琪雪所說,郭羽顯然並不在意,他擺了擺手,笑道:“可那又如何,當初他確實全身而退了,但也只不過是他自己而已。他手下的大軍,到最後還不是被殺了個七七八八?”
“既然家父能用一萬人把他從疆南趕到王城,那本將軍就同樣能用一萬人攻下他的寧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