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覺得自己有點兒閃著了。
封昭蓮要走了,她不好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之間一個特別熟悉的朋友要去遠方,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可明明她跟她才認識半個多月……
“不多留些日子嗎?”她問封昭蓮,“你一個郡主,又不用理政不用上朝的,在哪待著不是待著,幹啥這麼著急回去?難不成是要回去嫁人啊?”
封昭蓮沉默了一會兒,“可能真的是要回去嫁人的。”她看向夜溫言,“我這次來北齊,出發之前並沒有聽和親一事,隻以為是跟過來玩的,畢竟我以前也去別的國玩過。可等到了臨安城才知,我們那個缺德使臣竟然做了讓我和親的打算。不過他也就是個使臣,這麼重要的決定他是做不了主的,我父王和母妃在歸月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凡他有這個膽子,即使不死在北齊,回去也得死在我爹的刀下。”
夜溫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讓你和親,其實是你們歸月國皇帝的意思。”
“恩,就是我那位更加缺德帶冒煙的皇表兄。”封昭蓮一起這事兒簡直恨得牙癢癢,“他原先被送到北齊當了多年質子,在歸月那邊幾乎就要被人遺忘了。誰成想我大舅舅駕崩之後皇位居然輪到了他坐,這真是叫人始料未及的。他在歸月沒什麼勢力,所以一上位就拚了命的拉攏我們家,對我父王母妃一頓奉承,明明是姑姑和姑夫,他整的就差跪下叫娘了。”
封昭蓮著自己都笑了,“以前聽過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沒聽形容自己姑姑也成是母親的。結果我那皇表兄還真就這麼的,什麼從沒得到父母疼愛,就這個姑姑對他最好,他對姑姑是當著母親一樣敬愛的。我呸!我母妃對這個侄子可沒啥印象,從就被送到北齊來,誰能看過他幾眼?可就是這麼個巴結著我們家的人,一轉眼居然背著我父王母妃幹出這種事來,居然要把我嫁給你們北齊那個毛都沒長齊的皇帝,你他是不是瘋了?”
夜溫言點點頭,“心智是不太健全。不過看事情也不能太片麵,如果真像你的,他在歸月就依靠著你們家,那他怎麼可能把你送到北齊來呢?這裡麵肯定有事兒。你不如換個思路想,他其實也不見得就隻靠著你們家,一個質子,搖身一變成了歸月國君,你真的相信他在歸月就一丁點兒勢力都沒有嗎?怎麼可能。”
封昭蓮也點頭,“對,怎麼可能一點勢力都沒有,這個我也想過了。所以我著急回去,我怕他在那邊對我父王母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阿言,我的事情你都知道,雖然我如今完完整整地保留著前世記憶,可這一世的爹孃也是實實在在養我到這麼大的。起來,我同這一世爹孃相處的時日,比上一世要多很多。所以我不能不管他們。”
她到這裡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猛地一巴掌拍到夜溫言肩膀上,手勁兒那個大,差點兒沒拍碎了瓦,把夜溫言直接拍到屋裡去。
夜溫言一臉驚恐地看向封昭蓮,眼裡是不出的驚懼,“你是要殺我滅口怎麼著?”
“不不不。”封昭蓮有點兒不好意思,“勁兒使大了,阿言你別害怕,我怎麼能殺你呢!再,你那非人類的本事我又不是沒見過,殺不起殺不起。我給你揉揉。”著就動手去給她揉肩膀,一下一下的,別,揉揉捏捏的還挺舒服。
夜溫言指揮她“往上一點兒,西北角。稍微輕一點兒,你這個手勁兒實在有點兒大,一般人真受不了。我封昭蓮啊,這一世你是女子了,咱們就不能太爺們兒,所以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這個捏肩膀的力道,你都要有所收斂。”
封昭蓮覺得那樣不好,“我要真變得跟娘們兒一樣,你不覺得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嗎?”
夜溫言回頭瞅她,老半都不出話,直到封昭蓮被她看得實在受不了了,她這才道“大姐,你上輩子是男人當成了女人過,難不成這輩子你打算女人當做男人活?咱能不能正常一回?何況你不是心心念唸的想著要找那位白衣七殿下嗎?難不成你是找他拜把子的?”
“他要真能跟我拜把子,那也行。”封昭蓮得還挺認真。
夜溫言簡直無語,“那你再,回歸月可能要嫁人是怎麼回事?”
封昭蓮正色起來,“就是我那缺德皇表兄想偷偷把我和親給北齊的事兒,隻要我一回去鐵定穿幫。那我爹孃就得想辦法啊,就得讓他斷了這個念頭,否則有一回就有兩回,防不勝防。所以我估計,回去之後他們的主要任務應該就是給我找婆家,趕緊把我給嫁了,以此方法絕了我皇表兄的念頭。”
“那就更得好好當個女人了,否則你怎麼嫁人?總不能讓人家娶個兄弟回去。”
“我不能嫁人!”封昭蓮得幹脆,“我怎麼能把自己像個女人似的嫁出去呢?就算要嫁,那也得是嫁給玄華那樣的神仙,這是我兩輩子的夢想,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切。”夜溫言翻了個白眼,“剛才還要跟人家拜把子呢,這會兒又非他不嫁,封昭蓮你能不能有個準頭?到底想咋樣?”
“我想喝酒!”她收回手,不給捏肩膀了,“剛才我突然拍你,就是因為想到了喝酒這個事兒。你這良辰美景的,再有我就要回歸月的這番別離的情緒,咱倆要是不喝點兒酒得過去嗎?阿言,你承不承認我倆是這底下最最特殊的人?我們有著共同的秘密、共同的朋友,將來要做的也是同樣一件事。我們早晚是要一起去找阿珩的,所以咱們得開心些,不能太傷感。喝酒的氣氛最好了,把酒對月,暢想一下未來,琢磨琢磨怎麼才能找著阿珩。”
這事兒夜溫言覺得靠譜,到不是覺得喝酒靠譜,是覺得一邊喝酒一邊琢磨怎麼找到阿珩這件事特別有意義。於是她點了頭,“行,你去找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