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傍晚時分肅王府門前鬧的那一出事,太多的人看見了,雖肅王府已經在第一時間把人都清走,卻還是有不少人把那碎了一地的男子命脈看在眼裡。
所以這會兒,最有優勢的變成了最沒優勢的,而他們之所以還聚在一處,是因為有人了,不管六殿下有沒有希望,至少皇後娘娘還在。且不管哪位皇子繼位,皇後娘娘都會是太後,所以咱們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生了異心,否則皇後娘娘那裡怕是不好交待。
的確不好交待,人人皆知李皇後是位極有心機的皇後,自從二十年前先皇後難產過世,當時年僅十七歲的李氏從區區嬪位一躍成為皇後,著實驚呆了不少人。
那年她還沒生六皇子呢,一個沒有皇子傍身的嬪妃居然能繼了皇後位,可見李氏除了長得極美,其手段也是非同一般。
大殿上鬧哄哄的,時不時還有人就皇位繼承人的選擇打起來。
終於止住喧鬧的,是一位太監挑著高音喊了聲:“皇後娘娘駕到!”
大殿立時安靜下來。
但依然有人聲:“這時候是不是該叫太後了?”
皇後李笑寒,年三十七,六皇子權青祿生母。
夜溫言隨著眾人跪拜,遠遠看了李皇後一眼,卻不想,隻一眼,直接就迎上了李皇後向她投過來的凜冽目光。
如果目光能殺人,怕就是李皇後現在這樣了吧?
她摸摸鼻子,冷冷與之對視,雖隔著重重人群,依然能看出李皇後雙手在控製不住地顫抖。要不是邊上有個大宮女一直壓著,隻怕那雙手立時就要伸過來,活活把她給掐死。
也難怪這位皇後急眼,皇上駕崩,兒子繼位,謀劃了那麼多年的事,眼瞅著就要夢想成真了。結果就在這種關鍵時刻,她兒子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永遠退出了競爭舞臺,擱誰誰都得瘋。
可是這能怪誰呢?
夜溫言把頭又仰了仰,人雖然是跪著的,可這副樣子怎麼看都看不出是在向皇後行禮。
李皇後一口牙幾乎都要咬碎了,身邊大宮女寶蟾死死抓著她的胳膊,話音從牙齒縫裡往外擠:“娘娘一定忍住,六殿下特地派人囑咐咱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一個都活不了。”
“那就不活好了!”李皇後也是發了狠,“整整二十年,哀家十七歲做皇後,十九歲生祿兒,這半生都在為今謀劃。眼看大事已成,卻全毀在了一個丫頭手裡,你叫哀家如何甘心?不如就都別活,我殺了她,再讓帝尊殺了我!”
話到這裡,目光毫不掩飾地往夜溫言腰間看去。可惜擋著的人太多,她實在看不清楚什麼。於是聲問寶蟾:“你看看那鈴鐺還在不在,祿兒不是她有一隻鈴鐺掛在腰上,跟帝尊曾經用過的一模一樣?”
寶蟾站的角度好,眼睛也尖,偏頭看了一會兒,輕輕咦了聲:“鈴鐺不在了。”
“不在了?”李皇後往前走了幾步,殿下大臣不明所以,紛紛抬頭看她。
寶蟾又拉了她一把,“娘娘千萬冷靜,眼下不在不代表真就不在,興許她就是放在別處了。娘娘,就算六殿下沒有指望了,咱們的日子也不能不過。”她湊到李皇後耳邊,聲音放得更輕,“肅王府的人不是了麼,紅妝姐已經懷了身孕,所以咱們得為世子打算打算。更何況還有……”
她的話沒再下去,因為李皇後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打住了她的話頭。
跪在殿下的人聽不清楚上麵主子和宮女在什麼,但夜溫言卻讀懂了二人唇語。
這樣看來她猜得沒錯,之所以在肅王府門口折騰出那麼大一番動靜,也沒人把她怎麼樣,問題原因就出在師離淵給她的那隻鈴鐺上。
她湊近雲臣,聲道:“看來師離淵的震懾力還是挺強的。”
雲臣不知她為何整出來這麼一句,但帝尊震懾力強這卻是事實,於是趕緊道:“四姐得極是。”
朝臣們已經開始就皇子繼位一事開始向李皇後發難了,有人提議大皇子,立即就遭遇反對:“你這不是鬧呢嗎?大皇子已經四十歲了,他還能做幾年皇帝?”
還有人提議三皇子,同樣遭遇反對。
反正不管是提哪個,總有對家出來阻撓。
正當人們為此爭論不休時,忽然就聽見大殿上方,有一個聲音壓頂般灌耳而來——
“新君立幼,擇七皇子權青城繼皇帝位!”
眾大驚!
這聲音是……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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