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強忍著火氣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夜家的規矩就是,誰做家主,東邊院落就由誰的妻妾子女們居住。反之,就住西邊。如今前家主身故,老太爺也去了,今後這個家就由二爺來撐著,所以我們要換院子。請問這位公公,這有什麼錯嗎?”
吳否看了蕭氏一會兒,笑了,“沒錯,你們家,你們自己了算。”完又對雲臣道,“雲大人,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雲臣點點頭,“對,辦正事,辦正事。”他又轉向夜溫言,再次揖手,“四姐,在下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皇上駕崩,請四姐即刻進宮,有要事相商。”
這話把所有人都給懵了,皇上駕崩,叫一個丫頭片子進宮商議什麼?
可雲臣得一本正經,就連吳否也跟著點頭,甚至還道:“欽監甚少接觸朝臣,為免有人不認得雲大人,咱家跟過來給作個證。”
一直站在夜溫言身後的穆氏有些不放心,試探著問了句:“叫我們言兒進宮商議什麼?”
雲臣答:“宮裡的事,在下不方便多。但請大夫人放心,在下以欽監做保,四姐此去絕對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皇後娘娘也不會為難她嗎?”穆氏問了這麼一句,然後緊盯著雲臣,“你能保證,皇後娘娘也不會為難她?”
夜溫言回來時曾對那些婆子過,她砸了肅王府的圍牆和府門,這明顯是跟六皇子翻臉了。皇後娘娘是六皇子生母,若是要替兒子出這口氣,她的言兒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雲臣卻不這樣想,他將聲音壓低了些,告訴穆氏:“在下可以保證,皇後娘娘絕對不會為難四姐。或者換句話,她不是不會,她是不敢。”
一句不敢,穆氏懂了。
她曾是一品將軍府的當家主母,怎麼可能沒有見識。
欽監是幹什麼的,代表著準,她心裡有數。眼下雲臣能做這樣的保證,她還有什麼不信的。
穆氏退後一步,不再話。
卻不想,夜連綿突然冒出來一句:“是不是抓她進宮去給皇上陪葬?”
老夫人大怒:“混賬東西,還不給我住口!”
夜連綿嚇得一哆嗦,再不敢吱聲了。
雲臣一雙眉緊皺著,看了會兒夜連綿,又看了會兒蕭氏,最後還看了看老夫人。雖然什麼也沒,但這一圈兒看下來,也是看得夜家人心驚膽顫。
“四姐,隨在下走吧!至於家人需要保護的事,請四姐放心,隨在下和吳公公一塊兒來的還有宮中禁軍,這種事禁軍們做起來,可比那些婆子得心應手多了。”
老夫人眯了眯眼,她聽懂了,這是當真要保護老大一家,生怕夜溫言前腳出府,她後腳又把那些婆子給派過來。
可夜溫言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麵子了?連宮中禁軍都能為她做事,還是在皇上駕崩這種時候,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人們都沉默下來,夜溫言將拿著的衣裳往蕭氏手裡一塞,轉而對雲臣道:“大人稍候,皇上駕崩,我穿這身進宮不合適,容我換件衣裳。”
雲臣再揖手:“四姐請。”
夜溫言和穆氏轉身回屋,夜飛玉沒有跟進去,心地在後麵替她們關好了門。
穆氏從地上沒來得及收拾的包裹裡取出一件素服,想了想,又把頭上的銀簪摘下來遞給她,“眼下府裡也在大喪中,這是從你屋裡帶過來的,快換上吧!”她把人往一麵屏風後頭推,那是從前蕭氏沐浴時隔出來的間兒。“把頭發也拆一拆,換這根銀簪。”
夜溫言看出穆氏心裡有話,也知她想問什麼,但眼下明顯不是長談的時機。何況就算時機對了,她也並不打算將在郊外遇到師離淵一事與她聽。
便隻拍拍穆氏的手背,含糊地道:“母親不用為我擔心,您隻看今日來的那兩位是何態度,就知此行我定不會有事的。”
穆氏點點頭,“沒事就好。”
夜溫言繞過屏風,確定無人跟過來,方才心翼翼地先解下了掛在腰間的那隻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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