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小子還有股愣勁,本家的「幹部」都吃驚了,狂暴的外國傭兵愷撒嗜血的冷酷刀手楚子航都下意識看向櫻,想知道這種情況她會怎麼解決。
「喂喂,差不多了吧?」路明非用中文說,「我看這小子挺愣,這是真要切。」
但櫻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冷冷地注視著野田壽的一舉一動,切指是黑道中的一種儀式,當然不能說切就切,在切下去之前,野田壽還有幾件事得做完才符合規矩。
「我!野田壽!是自願切指向本家謝罪的,沒有人以任何形式脅迫我,我知道自己觸犯了本家的家規,心甘情願地接受懲罰!」野田壽高昂著頭,大聲說道。
「即使切過指,過錯的痕跡也還會留下,在本家看來你還是犯過錯誤的人,」櫻嚴肅地說道,「你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男人活在世上犯錯不算什麼!關鍵是承擔得起責任!切掉了一根尾指我也還能握得起球棒,能握住球棒的男人就能在歌舞伎町的街頭站直了!」野田壽神情剛毅,認真地說道。
「在歌舞伎町的街頭站直?犯過錯誤的人還有沒有資格當野田組三代目就很難說了。」
野田壽眼角微抽:「不敢面對錯誤的男人更不配成為野田組的三代目!」
「你剛剛說了真小姐並沒有誇大其詞,是你的確有威脅她要漲保護費的行為是嗎?」
「完全是我的錯!每個字都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男人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是鐵打的,說出來就不能吞回去!」
「喔,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極道文化麼?」路明非壓低聲音表示驚歎,「看上去很有港漫風格強者邏輯啊。」
「強者邏輯?」愷撒敏感地察覺到了關鍵詞,也壓低了聲音表示疑問。
「大致相當於「弱小即是原罪」、「就算我死了,靈魂也還會撐著我站在戰場上」,和「男人的友誼堅比金剛」一類的東西。」路明非解釋道。
「最後一句聽上去很有感覺嘛,我贊同。」愷撒說。
「那麼現在正式宣佈本家對你的懲罰,接下來的所有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櫻說。
「是!」
「你是野田組的野田壽是嗎?」
「是!東京都新宿區歌舞伎町野田組野田壽,跟隨組長浩三做事!」野田壽抬起頭回答。
「年齡是十八歲,對麼?」
「是!」野田壽握緊了刀柄,熱血在胸中奔湧。
「你暗戀真小姐?」
「咳咳……咳!」路明非差點噴出來,目光在野田壽和麻生真之間轉了一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野田壽的臉迅速漲得通紅,臉上的神情猶如被踩到尾巴的小動物,驚恐萬狀之中帶著兇狠。
「不不不……不是!」他結結巴巴地道。
「你身為野田組三代目的人選,晚上賴在小姑娘工作的玩具店裡看漫畫,一週以來看了真小姐足足二十多個小時。你真的有這麼閒嗎?不光如此你每次來還自己花錢買咖啡,特意換上整齊的衣服,你甚至還做了髮型。」櫻拿起那根鋁製棒球棍扔在了野田壽麵前,「你還把真小姐的名字刻在了球棒上。」
路明非拾起那根球棒,仔細打量了一番,點點頭:「刻得很用心啊。」
「啊!」看清了球棒柄上刻著的字,麻生真手足無措地捂住了臉。
「我們男人……」野田壽還想掙扎。
「中學生閉嘴!」櫻毫不客氣的一記手刀劈在野田壽腦門正中心。「去跟真小姐道個歉,在這間店裡幫工三個月。本家的規矩裡沒有對玩具店收保護費的,這項費用免除。幫工期間要服從店裡的規矩。」
櫻收回了短刀
:「懲罰措施就是這樣,去吧。」
路明非回頭對源稚生問道:「這就是你們日本黑道式的愛情嗎?」
「日本漫畫式的愛情,看上女孩就想盡辦法去糾纏,讓她注意到自己。」源稚生說,「黑道中有很多這種沒什麼見識教育層次比較低的年輕人,他們追女孩的手法就是從漫畫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