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可悲的、追逐幻影的人啊!」耶夢加得輕聲說。
她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立刻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這是一位龍王的威嚴,宛如泰山壓頂般強烈的壓迫感,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知道,耶夢加得要動真格的了。
一層領域以耶夢加得為中心迅速擴散,猶如一道無形的風,拂過康斯坦丁的骸骨,骸骨紋絲不動,然而拂過青銅的地面,地面立刻開始龜裂了起來,無數的碎屑隨著這道無形的風緩緩升起,它們互相吸附,圍繞著耶夢加得旋轉。
領域的擴張極為迅速,只一瞬之間便蔓延至十幾米,沒有人知道這個言靈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但也沒有人會想嘗試一下它的威力。
肯德基先生猛然向後跳,從祭壇旁的環形水池越過,這裡是藏品區的一隅,他低聲吟頌著,身上雄偉的肌肉再度膨脹了一圈,將T恤都撐破了。
言靈·青銅御座。
肯德基先生的面板泛起青銅色,他舉起了一件藏品,那是一具重達三噸的花崗岩石棺,他的骨骼發出爆響,石棺一瞬間被高高拋向了前方耶夢加得纖細的身影!
那是真實具有衝擊力的一幕,石棺如同一顆三噸重的炮彈,呼嘯著朝著耶夢加得飛去,然而在接近她的那一瞬間,石棺剎那間停止,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凌空托住了它。
耶夢加得看著面前的石棺,輕描淡寫地出拳,一道小小的裂縫出現在拳頭擊中的地方,數秒之後,裂縫蔓延到了石棺的每一寸結構當中,很快它就化作了一團碎片,被領域內的氣流吹散成為了紛紛揚揚的飛灰。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肯德基先生喃喃道。
酒德麻衣也連連後退,警惕地看向領域內。
耶夢加得的領域還在擴張,即將達到四十米的範圍,在這範圍之中,只有路明非一個人還按著劍站在原地。
強烈席捲的風吹不動他的衣角,飛射的金屬碎屑繞開他的身周,路明非只是站在那裡,就好像是在死神的領域當中開闢了一片淨土。
酒德麻衣和肯德基先生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連這四十米的領域都難以踏入,這樣的戰鬥顯然已經不是他們現在可以干涉的了。
路明非專注地看著面前的耶夢加得,戰鬥還沒有真正開始,現在這些都不過是開闢戰場的小菜而已。
熔化的金屬碎屑凝聚在一起,化為了一把表面帶著一簇簇枝狀金屬結晶的巨鐮,巨鐮足有十米長,猶如死神收割靈魂的武器,指向路明非。
「二師兄,你不拔那把劍嗎?」耶夢加得淡淡地開口道。
「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路明非說,「證明過後我們再談談。」
耶夢加得的語氣似乎帶上了一絲慍怒:「沒想到二師兄是一個這麼驕傲的人,不過,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
「三次。」路明非突然說。
「什麼?」
「我給你三次出手的機會。」路明非說,「三次之後,你如果還是不願意談,我就要動手了。」
面對一位尊貴的龍王,敢放言讓對方出手三次,這已經不是狂妄可以形容的了,這是神經錯亂才能說出來的話,旁聽著的酒德麻衣和肯德基先生都目瞪口呆,暗想著這路明非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敢這樣挑釁一位龍王?
偏偏路明非的語氣很認真,這令耶夢加得也惱怒起來,冷聲道:「有點本身就敢口出狂言,看來我今天非要給你點教訓不可!」
耶夢加得說完,那柄紅熱的巨鐮應聲而動,呼嘯著刺穿狂風,向著路明非襲來!
路明非隨意站著,絲毫不閃不避,彷彿根本沒將那駭人的巨鐮放在眼裡,待巨鐮飛至身前,他才抬起純鈞抵
擋。
酒德麻衣和肯德基先生見這一幕,簡直為路明非捏了一把汗,那巨鐮龐大,上面密佈著金屬棘刺,但下一秒,他們看到路明非動了。
劍光如月光般皎潔,比月光更凌厲,路明非揮劍之間,腳步輕移,只見那龐大的巨鐮霎時被斬成數塊,無力地墜落在地上。
如此的輕描淡寫,舉重若輕,就宛如先前耶夢加得一拳搗碎石棺那樣,這是劍對鐮的碾壓,只能說純鈞確乃天下利器,而路明非握劍時的自信與寫意也是無與倫比。
路明非向耶夢加得靠近了,他說:「這是第一次。」
耶夢加得沒有說話,她沉默地凝視著路明非,領域內的風聲變得更大了一些,分崩離析的巨鐮碎片再次變得紅熱起來,它們再次分解成細小的碎屑,令領域內的氣溫都在逐漸升高。
待金屬碎屑全部升起時,耶夢加得伸出了一隻手,朝著路明非狠狠地一握!
金屬碎屑此時並沒有再凝聚出什麼武器,而是立刻向著路明非湧去,路明非一時間全身都被紅熱的金屬碎屑籠罩包圍,隨著耶夢加得手掌握緊,成片的金屬碎屑也更加緊密地將路明非包裹起來。
縱使是路明非劍術通神,也不可能僅憑著一把劍就能抵擋住同時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金屬碎屑剎那間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屬球,路明非被封入其中,一點動靜也沒有。
酒德麻衣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她拔出綁在大腿上的兩把直刀,輕輕彎腰,就要衝進耶夢加得的領域當中去!
一直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酒德麻衣嬌軀一震,轉頭看向身旁,那是一個突然出現的身上穿著睡衣的影子。
「別急。」那人影說,「不必畏懼,也不必驚慌,信奉權與力的人必將為權與力付出代價。」
酒德麻衣鬆了口氣,將刀插回了刀鞘當中,好像這人影說的話就是什麼金科玉律,他說別急,那自己就不用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