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作為一個青少年聚集在一起學習的地方,往往是朝氣蓬勃的,時常洋溢著年輕向上的青春氣息。但這所學校,“精英再改造文武書院”不同,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散發著絕望的負能量。
李總教官揹負雙手,邁著大步地在操場上巡視。那些一個個高昂起頭顱的學生,在他眼裡顯得是那樣可笑。他們大都面黃肌瘦,嘴唇沒有血色,像極了乾屍。這是嚴重缺乏營養的後果。
在這些學生中間,不乏一些家室很好的富家子弟。初來乍到時,一個個白嫩得像雪蓮花,看著就讓人嫉妒,現在雪蓮花凋謝了,留下的只有爛菜葉,看起來舒坦了不少。
在這些教官眼裡,學生不是祖國的花朵,倒更像是手裡的玩物。
“還有一個小時,都站好了啊,一個人生病,全家吃藥,不用我說,你們也懂得吧。”李總教官扯開嗓子喊,其餘教官見狀也跟著附和幾句。
這些恐嚇性話,學生們已經聽得麻木了,他們只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夠堅持下去,站完這最後一個小時,就可以稍作休息,哪怕只有短短的十分鐘,也是值得爭取的。
每個人都不想成為別人錯誤的犧牲品,但很不恰巧的是,每個人都忽略自己成為犯錯誤的人的可能。不知道是誰,率先站不住了,小腿突如其來的一陣痙攣,讓他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報告教官……”
“晚了!全部都有,加站一小時!感謝你們的隊友吧!你們不是常說,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嗎?看到沒,這就是豬一樣的隊友。”一個教官指著那個抽筋的同學,大罵道。
沒有人站出來,他們只是咬緊牙關,站得筆直,就像標杆一樣。
教官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個抽筋的同學,“我現在開始計時,晚一秒鐘站起來,全部人陪你站多半個小時,一,二……”
“媽的,這貨誰啊?怎麼還不站起來!”
“什麼垃圾,自己弱,就不要連累我們一起受罪啊!”
“平時不知道鍛鍊身體的嗎?”
“練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體能水平啊……丟不丟人。”
謾罵嘲諷從這些尚還年輕的少年少女的嘴裡說出來時,更加刺耳。前一刻,他們是一起受罪的戰友,但下一刻,最應該得到呵護的人就成了罪人。
在這裡,不存在團結。
“還真是熟悉的味道啊!”
一個人站在操場邊的草地上,雙手抱胸,神色間帶著些許玩味,看著眼前這些方陣,彷彿在欣賞馬戲團的表演。
眾教官先是心生一絲警惕,但當他們回過頭看到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時,都笑了,有的是捧腹大笑,有的是冷笑……無論哪種,都帶著濃濃的嘲諷。
“喲,這不是我們剛走不久的鑫楠同學嗎?怎麼?又被送進來了?是不是太想我們了?”李總教官聳了聳肩,大踏步走了上去,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
楊鑫楠也笑著迎了上去,腰桿挺直,高昂著胸膛,沒有絲毫畏懼的樣子。這在其他教官眼裡很是可笑,但對於逐漸走近他的李總教官來說,竟升起了一絲壓力。
“好久不見啊,李總教官,近來可好啊?”
“哼!不好,一點也不好,這麼久沒見,我對你,可是很想念啊!”
看著李總教官不可一世的模樣,楊鑫楠同情地笑了,他很好奇,當這張臉被他一拳砸下去的時候,會扭曲成什麼樣子。這是他自進入這所學校後,每天都在渴望的事情。
內心的渴望已經壓抑不住,楊鑫楠渾身都因為興奮而顫抖著,他動了,簡單地抬手,簡單地揮拳,簡單得讓人忘記了躲閃。直到那一拳砸了下來,痛苦蔓延的時候,李總教官才後知後覺。
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被砸到在地的李總教官。那一瞬間,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恥辱。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我被這個孬種砸了?只是一個不識時務的小混混?
無數疑問火山爆發一般從李總教官心裡湧出,伴隨著的是壓力和恐懼。
“什麼情況?教官被打倒了?”
“是楊鑫楠?他怎麼會回來?而且……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