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蘇姑娘送來的信。”出岫拿著一封字跡娟秀的信小聲稟告蕭雲皎。
蕭雲皎放下手中的書本,想到前日讓沈煜舟帶出去的那封信,忙拆開來看。
蘇年年確實是被崔家的一個無賴纏住了,不過她能在陳秧府上兩年尚且獨善其身,也不是面上那般柔弱可欺。
看著看著,蕭雲皎竟笑了出來。
“好一個蘇年年,不愧是本宮看中的人。”略一思量,她對出岫道:“去請江先生來書房。”
等江逸珩的片刻功夫裡,蕭雲皎把蘇年年的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子合她的眼緣。
故而江逸珩進了書房就看到蕭雲皎滿面笑容對著一張紙頻頻點頭。
“見過公主。”江逸珩拱手行禮,禮還沒行完,便被蕭雲皎叫了起來。
“行了行了,快來看看我見著了一位什麼樣的奇女子。”蕭雲皎順勢屏退左右,把信紙放在了江逸珩面前。
“她竟求公主帶她進宮,御前獻藝?”膽大如江逸珩也很難不感到驚訝,“這位蘇姑娘真是有膽識,有魄力之人。”
五日後便是迎接北疆質子耶魯合的宮宴了,場面上的歌舞定不會少。以往這些宮宴都是宮裡太樂局出些歌舞,沒想到蘇年年竟在信上說希望蕭雲皎給她一個御前獻藝的機會。
她的歌喉琴藝,相貌儀態絕不下於太樂局的宮女們,甚至連女官教習都不是她的對手。若是能在御前一展技藝,別說崔謹的一個侄孫,便是崔謹自己,都別想把她帶回去當個外室養著了。
不僅如此,蕭雲皎最欣賞蘇年年的地方在於,她沒有因為一個崔家子弟向蕭雲皎求助。明明知道這只是她一句話便能解決的事情,她卻要“捨近求遠”憑自己的本事徹底掃清前路。
這等人才,真是太合蕭雲皎的心意了。
“這件事你去辦吧。”蕭雲皎心裡舒暢,順手開了蜜餞盒子吃了一口。
江逸珩的視線在盒子上飛快劃過,起身行禮應下,藉著寬大的衣袖,不動聲色地把那盒子往遠處推了推。
“做什麼這麼古板?”蕭雲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咬著蜜餞道:“你再問問柳溪願不願一同前往,他的琴奏得那般好,合該讓他們都好好見見我府里人的風采。”
想到嶽旻山和崔謹到時候可能會有的臉色,她就心情大好,恨不能就此氣死他們。
江逸珩略想了想道:“既如此,公主可要今日就接蘇姑娘入府小住,赴宴之日直接帶去,出其不意。”
“好極,你去安排吧。”
......
陣陣琴聲從絳珠院的涼亭中悠然而出,宮商角徵羽的每一次響動都在編織著美妙的樂譜。
突然,琴聲僵住了。
柳溪頹然的看著自己按在琴絃上的雙手,猛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他喃喃著,“還是不對,不該如此。”
一陣腳步聲從曲折的迴廊傳來,帶著一道溫潤的嗓音,“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柳溪回過神來,對著來人拱手道:“江先生來了。”
江逸珩走進涼亭,從袖中取出一個細頸白瓷瓶遞給他,“這是你這個月的藥。”
柳溪接過,拿在手裡看了半天,隨後把拿瓷瓶隔在了石桌之上。
江逸珩有幾分驚訝,“看你似乎心事重重,是在為御前獻藝的事情發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