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倫慘叫了一聲,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滾。臺階很高,他看不清楚離地面還有多遠,便只好一隻手抱住頭,另一隻手不停地扒著地面以儘量減緩速度。
幸運的是,雖然這裡的臺階很高,但被攔腰分為了兩部分,在半路有一階特別寬,像個平臺一樣,這才讓他沒有一路摔到底。而且現在已經快要到九月中旬了,天氣轉涼,所以他穿得比較厚,衣服起到了不小的保護作用。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夠嗆了。雖然還不至於頭破血流,但他也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艾倫在地上稍微躺了一會兒,發現身上有好多地方都擦破了皮,但好在都只是些外傷,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感覺並無大礙,便一邊慶幸自己走運,一邊雙手撐著地板想要爬起來。但就在他想嘗試著站起來的時候,卻突然從左腳傳來一陣刺痛,讓他再次蹲坐在地上。
“嘶……”艾倫吸了一口涼氣,疼得直咬牙,瞬間捂住左腳不敢動彈。又過了一會兒,他又嘗試想動一動左腳,卻發現根本用不上力,還有強烈的疼痛感陣陣傳來,和他小時候受傷的那次十分相似,甚至更嚴重,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真糟糕,該不會……骨折了吧……”
他的心裡一陣慌亂,疼痛和緊張讓他的額頭開始不停地有豆大的汗珠冒出來,而且放眼望去,周圍一片寂靜,並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求救。
“怎麼辦!怎麼回房間去……還有明天的課……難道要從這裡爬著回去?”艾倫腦子裡一陣混亂,一股無助感在他心裡慢慢生起,重重地嘆了口氣,“如果瑞爾跟我一起來就好了……”
不過就在這時,藉著從圖書館裡透出來的光,他瞥見剛才他摔下來的地方好像正站著一個人,正盯著他這裡看。
就像走在沙漠裡,已經沒有水喝了卻突然看到了綠洲,艾倫心裡瞬間被希望填滿,興奮地舉起手就想喊救命。
不過他剛想呼救卻愣住了,揉了揉眼睛,仔細盯著那個人影。
雖然揹著光,看不到臉,但是這個高高壯壯的體格,而且那站立不動時候喜歡把雙臂抱在胸前,略帶著居高臨下的姿勢……是弗雷?
“難道是他……剛才是他故意把我推下來的?”艾倫心裡一陣恐慌,瞪大了倆眼,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弗雷現在很討厭他,但他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讓他做到這種地步。
又有汗水滴落在眼睛裡,艾倫趕緊用袖子擦了擦。不過就過了這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等他再看向那個位置的時候卻發現,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
“唉……看來真的是他……”艾倫低下頭,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是不會幫我的……”
這時只見圖書館裡突然一暗,一樓和二樓的燈同時全都熄滅了。這是馬上就要敲響九點鐘聲的訊號。
看來剛才的那個身影是最後一個人。
艾倫心裡的無助和慌亂開始慢慢變成絕望,他意識到,這麼冷的夜晚,他可能要在這冰冷的石磚地面上坐上一整晚。
“當!當……”
果然,五分鐘後,九點的鐘聲準時敲響,這意味著就算他現在爬回去,面對他的也是已經上了鎖的大門。
由於他處在圖書館和禮堂中間的這條小路上方,雖然風不算大,但不斷地吹過來,還是很快就帶走了他身上的所有熱量。現在的他又冷又渴,本來他現在應該是在一邊喝著熱牛奶一邊和瑞爾聊天的。
艾倫沒辦法,只好小心地往臺階那邊爬了幾步,背靠著臺階,好讓自己舒服些。不過畢竟他今天忙了一天,沒過多久他就感覺有陣陣睏意襲來,腦袋開始有點昏昏沉沉的。但他心裡又明白,他不能睡著,一旦在這種地方睡過去,第二天可能會有比他的腳傷更難處理的情況出現。
偶爾一陣強風把他吹醒,然後便又開始犯困,就這麼意識模糊地在半清醒和睏意之間來回掙扎。
不知過了多久,他模模糊糊地聽到耳邊傳來了威爾的聲音:“帕特納同學?請你快醒醒。”
“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半睡半醒之間,艾倫無法思考,腦子裡一直轉悠著這個問題。
“艾倫.帕特納!”威爾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倍,然後艾倫感覺有誰在晃自己,好像還不止一個人!
艾倫一個激靈,瞬間睡意全無,睜開了眼。
雖然周圍光線不是很充足,但艾倫還是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確實是威爾!而且還不止他一個,身邊還帶著一群小西弗斯。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艾倫滿腹好奇,又抑制不住內心的欣喜。
“威爾會在艾倫.帕特納需要的時候出現。”威爾面帶笑意地說,然後指揮這群小西弗斯把艾倫抬了起來。
雖然這群小侏儒平時看起來挺瘦弱的,但是沒想到竟然能把艾倫舉得穩穩當當。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而且……”艾倫看了看他身邊的小西弗斯們,驚喜地問道:“還知道我不能動彈?”
威爾帶頭走在前面,率領這隊人進入了四季花園,返回宿舍樓。
“只要是關於您的事,威爾只要想知道,隨時就可以知道。”威爾回過頭,神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