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學醫

又過了幾日,是青雲鎮趕集的日子,早上天剛剛亮,林喬安後背揹著一個大揹簍,裡面裝著的是原主父親沒有賣掉的藥材,前面抱著小晨曦。

在路過春生嫁的時候,進去讓趙四娘在餵了一次奶,就朝著青雲鎮而去。

所幸趕集的地方距離林家不是特別遠,走快一些,約莫也就一盞茶的功夫,然後鎮上再逛上一會兒,回去就剛好到了小晨曦吃奶的時間。

青雲鎮不算大,約莫也就一萬左右的人口,但是鎮子上當鋪,醫館,糧油鋪子這些該有的都有。

林喬安尋著原主的記憶力,朝著原主父親售賣藥材的濟世堂而去,濟世堂並不大,也就一個房間的大小。

時辰尚早,此時濟世堂的大夫孫大夫並不在,只有一個十來歲的夥計在忙著打掃衛生,林喬安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小哥哥,聽說你們濟世堂收購藥材,你看看我這些藥材可有需要?”

夥計本來聽到有人叫自己小哥哥,還說有藥材賣,挺歡喜的。

結果轉過頭,看到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娃娃,瞬間臉色就變了,“去去去,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是藥材?找別人玩去。”

林喬安並不氣惱,不管是就算是自己,看著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來賣藥材,自己也不會信的。

隨即將揹簍放下,然後一手抱著小晨曦,一手隨手抓了兩種藥材,繼續上前道:“小哥哥看一看,這些真的是藥材,你看看這個是麥冬,可以潤肺止咳,都已經洗乾淨並且曬乾了,這個是五味子,可以強健體魄,治療失眠,也已經蒸熟曬乾,可以直接入藥了。”

夥計聽完,並沒有搭理,因為他也只是剛來這裡的學徒,關於藥材這些,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並不認為眼前的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孩子,會知道這麼多。

這時候林喬安身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丫頭,你這裡還有些什麼藥材,都可以治什麼病?”

林喬安轉過頭來,入眼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頭髮半白的中年男子,從原主的記憶中,林喬安認出了眼前的人,濟世堂的孫大夫,

在原主的記憶中,他是一個濟世救人的好大夫,原主的父親說過,他時常免費地給看不起病的老百姓看病,他也是林喬安今日來濟世堂的目的,給自己的一身醫術找一個出處。

“孫爺爺,我這裡還有金銀花可以清熱解毒,黃芩可以涼血安胎,當歸可以補血,今日帶的這就這麼多了,再多我就背不動來了,不過我家裡還有黨參,半夏和甘草,孫爺爺需要對的話,過幾天再帶過來。”

此時,孫大夫也認出了眼前林喬安,“你是為松家的喬安,今日怎麼是你來?你爹爹呢?他怎麼不來,讓你一個小姑娘過來。”

話落,喬安整個人委屈到:“前些日子,我孃親難產,我爹爹本來是要來鎮上請孫爺爺去看看的,可是那天下大雨,路上滑,我爹爹掉河裡面去了,我孃親難產,也去了,現在家裡就剩我和弟弟兩個人了。”說完,林喬安擦了擦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

一番話說完,聽得旁邊的孫大夫和夥計,內心心酸不已。

許久之後,孫大夫長嘆一聲,“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剛剛那些藥材是誰教你認的?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藥都是治什麼病的?”

“爹爹每次採藥回來,我都會幫著清洗,晾曬,時間久了,也就認識了,至於他們都治什麼病,因著孃親平日抄書謀生,有一次我看著一本書上畫了很多花草,看著喜歡,孃親就買了一本,用那一本書教我認字,慢慢地書上的東西也就記住了一些。”

“畫著花草的書,可是《百草經》?”

“孫爺爺,你怎麼知道?”

“你孫爺爺我是大夫,自然知道,你那《百草經》你可看完了?”

“看完了。”

“背一段給你孫爺爺聽聽。”

“是,孫爺爺,曾青,味酸,性寒,主目痛,止淚,出風痺,利關節,通九竅,生山谷;禹餘糧,味甘寒,主咳逆寒熱,血閉,大熱,生池澤及……。”

一段《本草經》背下來,孫大夫大喜,旁邊的夥計也驚訝得合不上嘴巴,隨後孫大夫問道:“喬安丫頭,你可喜歡學習醫術?”

“我很喜歡,只是我還需要養我弟弟,沒有時間去學。”

說完,孫大夫轉身朝著櫃檯而去,然後拿出了兩本已經快要翻爛的書,然後遞到了林喬安的手中,

“喬安丫頭,這兩本書你先拿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下次過來賣藥材的時候在來問我,等你弟弟大一點了,你在得空過來跟我學習醫術,你看可好?”

話落,旁邊的夥計急著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孫大夫眼神給制止了,而林喬安大喜,對著孫大夫就鞠了一個躬,“喬安謝過孫爺爺。”

“快起來吧,你這裡的藥材,就按照原來你爹爹的價格,我給你一百文,以後有了其他藥材,再送過來就是。”

說完,孫大夫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百文銀子給林喬安,林喬安接過之後道謝,“謝謝孫爺爺。”

“你快去忙吧,早些回去,一會你弟弟該餓了。”

“是,孫爺爺。”

待林喬安轉身離去,旁邊的夥計不滿地問道:“孫大夫,我來濟世堂快一個月了,你怎麼都沒有教我,為什麼卻去教一個女娃娃,女孩子長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生子,難不成她還能大著肚子或者抱著孩子去給別人看病?就算她願意,她以後夫君和婆家也不會願意吧。”

孫大夫看著喬安離去的背景,對著夥計道:“女子自古看病艱難,如是能有女子打破世俗的偏見,願意學醫,將來濟世救人,那是天下女子的福音,不要看不起女子,她們如果不是被禮教所束縛,未必就輸於男子,至於你,你把櫃檯上的藥認全了之後,我在教你也不遲。”

說完,孫掌櫃的就朝著櫃檯而去,獨剩下夥計看著林喬安離去的背影,喃喃道:“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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