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區外圍膠囊旅館,只供一個人平躺的小空間內硬是擠下了三個人,還沒開始討論就已經發生了摩擦。
“老大你胳膊肘剛剛給了我一記重擊,咱能往旁邊一點嗎,這不是遊戲隊友攻擊也是要扣血條的啊!”
“兩位可以不坐我腿上嗎?”
“閉嘴,你們以為我想這樣嗎,如果這不是唯一一個絕佳的觀測點我絕對不會跟你們挨著。”
愷撒把望遠鏡架起,整個都貼在鏡面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正對面的小樓房間。
巨大的落地窗後面,身穿巫女服的女孩兒已經在那裡靜坐大半天了。
愷撒敢保證老僧入定也達不到這種程度,從開始到現在女孩兒甚至連頭髮絲都沒有動過,就像是擺在櫥窗裡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
“喂,她在幹什麼?”愷撒問。
“看鳥看雲看小飛蟲,總之外面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很新鮮的,她說她能看到很遠的地方。”路明非回憶起早上繪梨衣給他的紙條上寫下的字跡,說道。
“這也沒有事嗎新奇的鳥啊,來來回回就幾隻海鷗,早該看膩了吧?”愷撒不能理解。
他所有的娛樂活動都跟“特殊”沾邊,即便是要觀察鳥類也絕不可能是隨處可見的麻雀,只有那些幾近滅絕後又出現在大眾視野的珍貴品種才能入得了加圖索少爺的眼——前提是他有那個心情的話。
加圖索的小少爺如果不想看,那就是已經滅絕的活化石出現在他眼前他也能一個眼神都懶得奉上。
“不知道啊,她早上就跟我寫了個紙條,然後就一直看到現在。”
“會不會在等人?”楚子航發表自己的見解。
他也是一個習慣安靜的人,勉強能跟繪梨衣產生情感上的共鳴。繪梨衣到現在做的為數不多的事除了必要的時間上廁所之外,就只有擺好她的玩具又沏了壺熱茶。
那是各式各樣的玩偶,楚子航只能勉強認出來奧特曼、小怪獸和芭比娃娃,還有一個完全跟其他東西不是一個畫風的工匠類角色。
他們本該圍成一個圓的,但現在缺了一個口。
那個缺的部分正對著房間的門。
“孤獨的小怪獸能等誰?等她的家人?”愷撒踹了路明非一腳:“你是怎麼想到把這種小怪物從蛇岐八家拐出來的?”
“嚴正宣告,不是我拐的,我被她挾持了。那會兒死侍那麼多我不跟著她走絕對要死在源氏重工裡,但我跟她走了才發現上了賊船。”路明非一臉苦哈哈的神色。
楚子航面色猶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路明非的說辭:“既然是賊船那你為什麼把她帶去那種旅館?”
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紅色紗簾巨大的花瓣浴缸還有標誌性的女僕裝,這明顯是個情侶旅館。
“我哪敢帶她來這種地方!”路明非捶胸頓足:“老兄們,這是人家親自選的好嗎,我只是個跟在她後面為她拎行李的小跟班,我哪敢說話?”
爭執間繪梨衣突然有動作了,只見她雙手撐起,開始利落地把身上的外衣褪去。
“這是要幹什麼?”愷撒瞠目結舌。
“她準備洗澡。”楚子航別開眼。
“廢話,這誰看不出來啊,關鍵是她的常識在哪,洗澡不關窗簾的嗎?”
眨眼間繪梨衣的衣服只剩下薄薄的透明的一層,愷撒雙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