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功夫,靈溪奔上了半山腰,飛到花獨秀面前。
花獨秀氣色已經好轉許多,但因為又渴又餓、筋骨痠軟的緣故,他就那麼隨意癱躺著,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靈溪比他還慘。
因為在密林裡跑了一宿,為減少真氣和體力消耗,靈溪並沒有刻意閃避雜草樹枝,身上袍服同樣割扯的破破爛爛。
骨瘦如柴的腳脖子都露出來了。
他的老臉慘白中帶著蠟黃,豆大的汗珠快速滲出沿乾瘦臉頰滑落,甚至寒冰凝成的右手也縮小不少,應是沒能控制好,這一路昇華掉了。
看他顫顫巍巍的模樣,顯然狀態不是很好。
靈溪尊者咬牙道:“小賊,你不跑了?”
花獨秀上下打量靈溪尊者,笑嘻嘻道:“看不出來你身子骨竟這麼硬朗,看來再活個三五年肯定沒問題。”
靈溪冷笑道:“託你的福,老夫再過三十年一樣硬朗。”
花獨秀鄭重點頭:“那是,三十年後你就剩一堆白骨了,自然夠硬,誰有你硬啊?
靈溪,再往前跑一陣我可就回到軍中了,你不會彪成這樣,追我追到軍中去吧?”
靈溪忽然雙臂展開,以強悍無極真氣攏住周遭十丈範圍,咬牙瞪眼一聲大喝,硬生生把林木、地塊中的水分吸出許多,化作道道細流射向己身。
花獨秀忽覺麵皮一干,眉頭深皺,倒也沒太當回事。
他和靈溪隔著三丈多遠,那種能吸人體內水汽的妖法對距離要求極為苛刻,他可不信靈溪能有這本事。
吸草木泥土的水汽,和吸武道高手體內水汽,難度自然遠遠不同。
無數道細小水流射到靈溪身上,靈溪深吸一口氣,竟是把龐大水流悉數攝入,又狠狠綻放氣息,從體表逼出一陣稍渾濁的水汽。
如此,他精神一振,挺直腰板,氣息竟是回覆到巔峰狀態的七八成模樣。
花獨秀一驚,還能這麼玩?
靠,比我“一氣化雙流”還牛批啊?
花獨秀不敢大意,趕緊從巨石上爬起,隨時準備撒腿跑路。
老賊來時,狀態之差實力怕是隻剩二三成,花獨秀自然不怕他,但現在他瞬間恢復到七八成,花獨秀就不敢等閒視之了。
現在打不過他,沒必要底牌盡出。萬一拼個兩敗俱傷,靈溪老賊是沒幾年好活的老頭子,我一個青蔥少年我可吃虧啊?
靈溪伸手在水汽裡一抓,一把冒著白煙的寒冰長劍凝在手中,他冷笑幾聲,道:
“花獨秀,你在此地等我不就是想看我狼狽樣子,最後再羞辱我一番麼?
呵呵,以你一身本領,可謂年少有成,可惜你卻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只會說大話,卻不敢拼一下。
你不是說要替丁柒柒報仇的麼?不是說要取我人頭麼?本尊現在就站在這裡,你卻只會逃跑,只能指望四皇子的庇護?”
花獨秀臉色不太好看。
任誰被懟到臉上,心情都不會好。
若是單純嘲諷花獨秀本人,他大可一笑置之,我花獨秀本就是個不重虛名的人,虛名本是身外物,不著方寸也風流嘛。
可你要說到柒柒……
那我可就真不高興了。
花獨秀眼神冰冷,盯著靈溪道:“你想怎樣?
非要找死?”
靈溪哈哈一笑,神態自若:“我知道你這幾個月憋了許多殺招,難得碰上老夫,不好好用用豈不可惜?
像你這種散漫之人,竟能短短時間練出這許多本事,也算不易。想來還是因為你想手刃老夫,給那個該死小丫頭報仇吧?
既如此,你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