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掀到一半的手停了下來,轉頭一看,不遠處一個帳篷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正笑呵呵盯著他看。
這人看年齡比花獨秀長了幾歲,二十五六的樣子,勉強算得上相貌堂堂,跟花獨秀一樣穿著帝國武士軍服,只是更加神氣十足,顯得很有種卓爾不凡的樣子。
他看向花獨秀的眼神裡莫名帶著一股敵意。
“你有什麼事嗎?”花獨秀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年輕人上下打量花獨秀,反問道:“你是哪位?剛來的麼?”
花獨秀說:“我是花獨秀,有話快說,我要休息了。”
年輕人譏笑道:“大白天的,剛睡醒又要休息,你很缺覺啊?看你柔弱的跟個娘們一樣,真想不明白你怎麼能來這裡的。”
“啊!你說你叫花獨秀?你就是那個膽大包天,差點被那些野術師打死的花獨秀?”
花獨秀本就心情不好,一再被人莫名擠兌,饒是他心胸寬廣也有些反感:“你到底有沒有事?我可沒工夫聽你廢話。”
看氛圍說不上融洽,站在花獨秀身後的陳大雷趕緊打圓場道:
“歐陽將軍,花將軍,你們都是殿下身邊的人,應該多親近熟稔,攜手為殿下做事,而且第三區域嚴禁吵鬧,兩位要不就……”
年輕人眼睛一豎:“我歐陽偉做事還用你教?”
陳大雷老臉一紅,立刻就有些怒意,只是第三區域這裡住的全都是四殿下招攬來的強者,個個牛皮轟轟自視甚高,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沒必要和這些人衝突。
花獨秀微微皺眉,放下門簾轉過身來,客氣道:“辛苦兄臺引路,你先回吧,這人沒有教養,滿嘴噴糞,咱們別理他就是。”
陳大雷對花獨秀印象還不錯,聽花獨秀如是說,臉上堆滿苦笑。
花將軍,你話是沒錯,可是說這麼大聲,豈不是讓局面更加麻煩麼?
果然,對面年輕人大怒道:“姓花的,你說什麼?!就憑你劍氣外放小……就憑你僅僅六級戰力,也敢跟我歐陽偉叫囂?你活得不耐煩了麼?!”
花獨秀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六級戰力而已。
當然,以軍中標準看是這樣沒錯,但放在江湖中人眼中,境界高低只是一個大眾化的衡量標準,同境界下,天資高低、擅長武學種類、經驗差別、戰技高下等等,全都會影響真實實力。
花獨秀就曾多次越級擊敗境界比他高的多的對手,強如巴圖、鐵王廟護法等人,也沒有因為花獨秀境界低就小看過他。
江湖,自有江湖上的一套準則。
歐陽偉大怒下氣息外放,毫不遮掩,周圍幾個黑甲武士立刻就有些心神激盪,忍不住後退幾步。
花獨秀冷笑道:“呦,按軍中標準,你這是八級戰力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境界,倒也難得。”
歐陽偉得意道:“知道就好。聽說殿下幾次招攬你都不來,怎麼,現在惹了麻煩,在外面混不下去又求爺爺告奶奶來這裡避禍?就你這種角色,殿下願意給你機會,那是殿下寬宏大量,你啊以後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知道麼?”
陳大雷雖然不知道花獨秀是何方神聖,但能讓李富貴親自送來,並且安排到九號房住,肯定不是簡單角色。
歐陽偉如是一再出言嘲諷,花獨秀肯定要翻臉了。
這兩位真動手打起來,倒黴的還是他這個小頭領。
花獨秀翻臉了嗎?
並沒有。
他臉色很難看,但胸中一團怒氣終究還是壓下了。
歐陽偉話雖然難聽,道理卻也沒錯。
若不是四殿下庇護,他把天河老賊得罪的死死的,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現在挨幾句噴,就當是耳旁風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這裡是四殿下的大營,在這惹事,不論誰對誰錯,總是有些對不住四殿下。
花獨秀強行笑了笑,說道:“知道了。”
他轉身,重新掀開門簾就要進去。
陳大雷大為驚奇,沒想到能住進九號房的人竟然這麼好說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
不管怎樣,花獨秀認慫,這場無謂紛爭能消停下來,總是好事一件。
陳大雷鬆了口氣,剛要離開,歐陽偉又哈哈一笑,說道: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殿下招攬人確實是心急了些,這種貨色也要,真是可惜,這裡名額可是很寶貴的。”
花獨秀的腳步再次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