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
求饒?
靈溪尊者臉色陰沉,他左右的術師們也沒什麼好臉色,全都不懷好意的盯著花獨秀,只有塔尊者略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花獨秀像是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忽然大笑道:“虧你還是個修道有成的老前輩,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跟那些江湖匪賊有什麼分別?”
靈溪尊者臉上陰晴變幻,被人當眾如此說,顯然面子很有些掛不住。
而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陰雲密佈,幾息之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漸漸黑了下來,就連吹過的風都比平時更冷了些。
“哼哼,任你說什麼也沒用,既然你執迷不悔,那就不要怪本尊辣手無情!眾位道友,動手!”
一聲令下,靈溪尊者率先出手。他雙手虛空一抓,龐大真氣化作無數根肉眼看不到的真氣蛛線射向天空,就像飛起的鐵鉤勾向某些未知的東西。
隨著他狠狠一抓,這些蛛線像是拉倒了空中的閥門,黑雲“喀嚓轟隆”一陣悶響,堅冰長矛如暴雨一樣猛烈砸向花獨秀二人所在的區域。
是幾百個?還是幾千個?
不知道!
只知道這些堅冰長矛閃著致命的寒光,以無可匹敵的威勢襲向大地,縱然地面上是一輛鋼鐵戰車,在這陣別樣暴雨轟擊下也只能化作千瘡百孔的廢鐵。
顯然,靈溪動了真怒,沒打算留手。
花獨秀毫無預兆的猛的一推丁柒柒,把丁柒柒橫著推出去一丈多遠,他雙手緊握小紅劍,全身淡紫色光芒大盛,雙腳一蹬,竟迎著天空降下的堅冰長矛猛衝而去。
天越白虹!
圍在外面的術師們只覺得看到一道白光沖天而起,這白光初時看並沒有多快,但幾乎是眨眼間它就飛起來三丈多高,讓人隱約有種雖千萬裡轉瞬即到的錯覺。
花獨秀以高宗劍法起手,飛到半空立刻切換“天外飛仙,神來一劍”劍意,一隻全身散發著蒸朧白氣的孔雀展翅出現,這孔雀昂首一聲鳴叫,巨大的尾翼完全舒展開來,簡直遮天蔽日。
當然,這一切都是幻覺,因為天空是濃郁如同墨汁一樣的黑雲,根本就看不到太陽。
但,所有人都感覺遮擋住太陽的不是黑雲,而是頭頂那隻巨大的白色的、散發著無盡寒氣的孔雀王。
堵在南方位置的塔尊者眼神一動,不禁若有所思。
當初在羽衣門,他在穹頂就見到過這種幻獸異象,那時羽衣門的幾方大佬都有些詫異,一個年紀輕輕的劍者竟能使出如此強大而逼真的劍意,實在是值得稱道。
甚至花獨秀一路拼殺,幾乎引燃整個山洞時,那幾位大佬也忍住沒有親自出手捉拿。他們一則是自持身份,不屑於對兩個晚輩後生動手,另一方面也是想再看看花獨秀能玩出什麼更多花樣來。
畢竟,在北方高原,如此出色的劍者可不多見。
可惜到了最後花獨秀即將衝殺出去,為了宗門臉面,塔尊者才不得不現身捉拿。沒辦法,最高層裡面誰讓他最是年輕呢?
就比如今天,其實塔尊者不想來的,這麼多人圍殺兩個小輩實在是跌份的很,靈溪這個老傢伙不顧臉面帶著二十幾個人痛下殺手,他實在是沒有再出手的必要。
他來,其實是另有重任。
當看到花獨秀展現卓越劍意時,塔尊者手指一勾,他身側一個鐵箱立刻分解成一塊塊巨大的鐵錠,這些鐵錠飛空中舒展開,在他頭頂虛浮成一個巨大的遮陽傘。
原來,這些鐵皮箱子裡面根本沒裝什麼特別東西,這就是幾個實心大鐵錠!只是看起來像是鐵皮箱子罷了。
塔尊者提前準備的同時,半空的孔雀王猛然一震,那眼睛一樣的尾部翎羽如霞光萬道朝天空射去。
轟隆隆……
翎羽撞到黑雲吐下的堅冰長矛,轟隆聲震耳欲聾,天空一片白芒,根本看不到花獨秀的身影,也看不到白芒中發生了什麼。
花獨秀在做什麼?
他在搏命。
劍意雖是幻影,但單純的認為這幻影是完全不存在、是假的,又不對。
因為,劍意鋪開之後,的確具有增強劍招破壞力的作用。這到底是什麼原理連花獨秀自己都捉摸不透,只知道劍意凝出的影像亦真亦幻,不單單是能影響人的視覺系統。
就比如現在,靈溪操控降下的堅冰暴雨撞在飛射的孔雀翎羽上,翎羽是虛幻的,但花獨秀劍鋒卻頂著翎羽的虛影刺向冰矛,兩者相擊,花獨秀頓時覺得手腕被巨力撞的發麻,而冰矛不是一隻兩隻,而是密集如雨,無數的冰矛瞬間襲來。
但,看似虛幻的劍意卻在一定程度上對沖了冰矛強大的下墜力道。
好在為了避免誤傷道友,靈溪把冰矛襲擊的範圍控制在方圓不足兩丈的狹小區域,這個範圍內花獨秀不必來回飛奔,卻也要處理遠超想象密集的冰雨。
“一氣雙化”自動運轉,花獨秀胸膛膨脹,凝聚起強大力量,頂著孔雀王餘威瘋狂砍砸襲來的冰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