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爺到底是沒能彈奏一曲。
沒辦法,丁柒柒堅持說自己不懂音律,金卓更強調自己五音不全,哪怕是神仙下凡演奏仙曲,他倆也沒福氣欣賞。
花少爺只得作罷。
對牛彈琴,何樂之有?
金卓小心把介紹信和“鷹擊長空圖”裝進一個牛皮信封裡貼身放好,還別說,他那隻帶著皮手套的銀手還挺靈活,不愧是“操控”大圓滿境界的高手。
花獨秀盯著他的手,感慨道:“誰能想到,這隻皮手套的背後竟是一隻假手,這個靈活的老前輩竟是一個殘疾人,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金卓白了他一眼:“花兄弟,我發現你跟人混熟之後,說話特別容易引發一些不友好的後果。”
花獨秀奇道:“不友好的後果?什麼後果?”
金卓說:“就是容易捱揍!”
花獨秀趕緊宣告道:“瞎說,我這人最講和諧社會,完全推崇人與人和諧相處,什麼打打殺殺的,我最討厭了。”
金卓嘆口氣,起身道:“行吧,雖然我一隻手送給了你,但也算從你這得到了莫大的啟發。將來到了魔流府,還要承你情借你面子,我就不反駁你了。”
花獨秀看著金卓說:“你不累嗎,說個話幹嘛還要站起來?”
金卓說:“不坐了,我要走了。”
花獨秀一愣:“走?去哪?”
金卓用毛巾矇住口鼻,戴上皮帽,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
“去困魔谷。我本來時日就不多了,這次被魔氣燒壞右手,經脈被腐蝕到,等於是雪上加霜,耽誤不起啊。”
花獨秀點點頭:“也對,從這裡到困魔谷還要穿越半個黑森林,沒一兩個月到不了。你不快點走,萬一死在半路就悲劇了,坑肯定是有人挖的,就是沒人給你立排位。”
金卓臉黑黑:“……你就不能想我點好嗎?”
花獨秀說:“實話實說啊。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都一條腿邁進棺材裡,這時候我還編好聽的話騙你,有啥意思?”
金卓嘆氣:“行吧,隨你高興。”
花獨秀從後腰皮袋裡摸出一顆大銀錠,拍在金卓面前道:
“老爺子,這些錢你拿著,買匹馬路上騎吧。有什麼想吃的想喝,別捨不得花錢。”
“等到了困魔谷,缺錢用就打著我的名號找我爹要,千萬別為難自己,錢是身外之物,追求理想的腳步若是因為沒錢而困住,那多悲哀。”
金卓沉聲道:“可惜,世人辛苦耕耘,默默打拼,又有幾人不被生活困住?有幾個人能肆意去追尋自己的理想?”
花獨秀說:“所以,到了你這把年紀,凡事就看開點,別捨不得老臉,沒錢了就找我爹要。當然吳府主也不會虧待你的,你這一身本事到哪都餓不著,總不至於變賣自己的假手度日。”
金卓:“……跟你說話,我咋這麼容易上火呢?”
花獨秀說:“上火容易腦梗,腦梗容易短命,你小心點。”
金卓輕哼一聲,最後說:“那你倆多加小心,五行天地要變天了,順勢而為能活,逆天而行得死,我去找我的天命了,你倆好自為之吧。”
花獨秀起身道:“前輩慢走,不走。”
金卓點點頭,拾起桌上的那塊大銀錠,顛了顛,看了花獨秀和丁柒柒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金卓走了。
這算是緣分嗎?
算是吧。
緣起,緣滅,誰能說的清楚?
花獨秀坐在桌旁久久無語,眼睛直勾勾盯著金卓離開後的房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丁柒柒打破沉默,說:“小花,我有點理解不了你們男人的世界,你跟金卓不是敵人嗎?還是那種差點殺傷性命的敵人,怎麼現在卻成了忘年交,跟老朋友一樣?”
花獨秀嘆口氣,問:“你說,人最寶貴的是什麼?”
丁柒柒想了想,說:“我說不好,你說是什麼?”
花獨秀說:“是初心。”
丁柒柒問:“什麼是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