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話音一落,張隆和付雲通臉色微變。
張隆微怒道:“你胡說什麼,來人,把罪犯花獨秀給我拿下!如若抵抗,當場格殺不論!”
花獨秀不等他說完立刻飛身跳起。
當然,不是跳起來踢張隆一腳,現在還不到時候。花獨秀是提氣跳到了身後馬車的車頂上,居高臨下看著眾人。
花獨秀大聲道:“付雲通,你知道我們這批商隊押送的是什麼貨物嗎?”
“是菸草!是價值幾萬兩的貴重貨物,滿滿五大車的菸草!你們夥同那麼多強盜包圍我們,還打著要抓捕我的名義來偵查我們商隊虛實,粘杆司已經墮落至此了嗎?為了發財連強盜都能聯合?”
張隆怒道:“你胡說什麼!來人,趕緊把他給我抓住,把他的狗嘴給我堵上!”
幾個粘杆司校尉想要動手,沈利嘉和雷鳴炰立刻攔住他們,而一旁的武士統領和幾個百夫長臉色大變,立刻抽出腰上刀劍,小心的警戒著四周。
花獨秀站在車頂繼續大叫:“滿滿五大車的菸草啊,何等龐大的一筆財富!你們明明知道這次的貨物很貴重,而且是蛇谷無比稀缺的資源,卻敢招來這麼多強盜,到底是何居心?”
花獨秀喊的起勁,他站的高看得遠,發覺到三丈外埋伏的那些人似乎有點按捺不住,隱隱有噓噓索索的聲音傳來,但仍舊沒有要露面的意思,只得再接再厲繼續喊道:
“再加上我們這些掛靠商隊的有錢人,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卻人人都帶著價值不菲的貨物,這些貨物加起來,值多少錢?五千兩?八千兩?還是更多?”
林中躁動味道更濃,但仍舊沒人出來。
花獨秀急啊,隔著這麼遠我都聞到你們這些強盜身上的渣滓味道了,面對如此巨大的財富,你們還不動心?
你們算什麼強盜,哪有你們這麼有素質的強盜?
不搶錢的強盜,那還是強盜嗎?
你們簡直是給強盜同行丟臉啊!
看粘杆司這些人幾乎要衝上來拼命了,而且武士統領和幾個百夫長已經全部刀劍出鞘,周圍的大批武士也神色緊張的警戒著,花獨秀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他從懷裡猛的掏出一把銀票,在天空肆意揮舞:“你們這些狗賊,嘴上喊著要抓捕我,我真的有犯下什麼罪行嗎?其實你們一個個心裡清楚的很,你們不就是想得到我身上的錢財麼?不就是知道我身上帶著幾萬兩銀票麼!”
“想要錢你們直說啊,何必要拐彎抹角的找藉口?粘杆司已經窮成這樣了嗎?為了我手裡這幾萬兩銀子甚至都要出動四五十號密探?你們每個人能分多少錢?夠花的嗎?大聲回答我啊!”
花獨秀喊的聲淚俱下,就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而他手裡抓著的那一把晃來晃去的銀票,就像是在狼群面前瘋狂扭動,瘋狂試探的肥美小羔羊,讓周圍埋伏的強盜們越來越難以自制。
花獨秀手裡有幾萬兩銀票嗎?
絕對沒有。
他倒是有一張百寶莊園的保兌卡,裡面有很多錢,但現在舉著一個小卡片張揚完全沒什麼氣勢啊。
哪有舉著一把銀票來的有衝擊力?
哪怕他手裡的銀票全加起來也不過一兩千兩而已,關鍵幾丈外趴在草窠裡的強盜們也看不清他手裡的銀票是多大面值啊。
反正就是看到一個弱雞年輕人在馬車頂上一邊喊著幾萬兩一邊搖晃著手裡的銀票。
強盜們躁動了,不安了,但沒有首領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會盲目衝出去的。
所謂盜亦有道,他們的道,就是一切向正規軍看齊,講紀律,講大局,絕對不能意氣用事,他們是強盜軍團,不是烏合之眾。
沒錯,強盜軍團也是軍團。
那麼問題來了,那位強盜首領動心了沒有?
不動心的那是傻子。
自從花獨秀喊出他們的貨物是五大車菸草時,他就不淡定了。
身為刀口舔血的悍匪,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但菸葉是絕對不能不吸的。
打仗打累了,受傷了,困了,乏了,再沒有比來上一鍋煙更過癮的事了。
可惜,菸草這東西蛇谷並不生產,只能從外界進口,價格之高讓人痛心疾首,每次他們抽菸抽完恨不得把煙鍋裡的渣都倒杯子裡喝掉才不覺得浪費。
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總之,他們很需要菸草,打仗越瘋的強盜就越需要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