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界某處,獵人館。
這是一座立於南元界極南之地的山中別館,金屋銀瓦朱欄玉閣,屋前庭院的每一根搭築都是價值千金的純色大理石。這裡處處透露著肉眼可見的極致奢華,與周邊的不毛之地顯得格格不入。為了防止衛吏工會的搜查,從未有任何犯罪組織的基地敢建造的如此顯眼。
可獵人館是個另類,因為其首領是個十足的瘋子,天元界中的黑白兩道都對其充滿敬畏。
獵人館不僅是這座山中別館的名稱,同樣也是衛吏工會榜上有名的,以販賣人口發家的紫級危險性犯罪組織的名稱。
別館上空翻滾流動著鐵灰色的雲層,不時會有狂暴的雷鳴和電光從其中透出。茫茫雲海遮蔽了每一寸天空,整片天地像是被塗上了一層鉛粉的畫卷,不見一絲陽光。不多時暴雨驟然俯衝下來,每一滴雨居然都如焦油般粘膩漆黑。
雕花的紫銅大門被人推開,身披雨織的男子走入獵人館。這是個讓著實讓人眼前一亮的男人,身形如松面官如玉。一頭淡灰色的中短髮層次感十足,閒散卻又不顯雜亂。從進門起男子就一直眯著狹長的眸子微笑,讓人一眼忘憂。
“哦呀哦呀,南元的雨真煩人呢。”他隨手將淋溼的雨織扔給一旁的門衛。
“上……上層已經派人來了,就在下面等您。”門衛戰戰兢兢的說。
黑雨中似乎帶有毒性,門衛的雙手在接觸到殘留雨水的瞬間開始出現了灼傷般的淤斑,劇痛讓他冷汗直流。可他不敢多言也不敢鬆手,只是雙手捧著雨織唯唯諾諾的躬身,顫巍巍的目送著男人離去。
穿過走廊,男子緩步走進盡頭富麗堂皇的大廳。他緩緩褪去衣衫步入澡堂,溫熱的水流洗淨了身上殘留不多的汙漬。男子抹去鏡子上的霧氣欣賞自己骨肉勻亭的身體,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男子轉回客廳,從沙發上隨手拽起一件浴袍披身,攏上鬆軟的狐裘圍脖。男子從煙架上取下煙盒,彈出一隻拇指粗細的捲菸叼在嘴裡。
“受潮了嗎,不香呢。”男子的臉上出現了片刻的不悅,又馬上恢復成攝氏三十七度的微笑,“算了算了,勤儉持家。”
洗漱完畢的男子順著地下室的階梯拾級而下,在他離去幾秒鐘後。盛放煙盒的煙架掉落在地,這是一隻原本固定在牆壁上,已經脫水發皺的蒼白的人類手臂……
獵人館的地下室與諾大通明的客廳完全不符,每隔十幾米才有一盞時亮時滅嘶嘶作響的搖搖燈。陰暗潮溼空間中,白灰抹成的牆皮已經發黏。似乎是以地平線作為分割,這座別館上下兩層分別呈現出了光明與黑暗的兩種極端。
因為處於地底自然沒有窗戶,取而代之的是幾盞為數不多的排風扇。空氣中浮動著腥腐的氣息,可男子毫不在意的抽著煙,甚至微微深呼吸面露沉醉。
走廊的左右兩側都是內測鑲嵌著尖釘的厚實鐵門,用紅漆刷上了不同的標記。“丙等“從1號排到39號,“乙等”略少,40到53,最少的則是“甲等”,只有54到60七間。男子最終停在了甲等60的門口,微笑著推開了鏽跡斑斑的鐵門。
這是一間擺滿工具的地牢,從鎖鏈垂釣起的鐵鉤到切骨用的輪鋸和鐵床應有盡有。它們被分門別類的懸掛在牆壁的倒鉤上,不時滴落下已經發黑髮臭的粘稠血滴。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片空間中成排的鐵籠,像是寵物店中蜂巢式的飼養箱般羅列。每一個牢籠一側都掛著明碼標號的吊牌,其中大多都是傷痕累累赤身的少女。她們的四肢被鎖神石和精鐵的雙重鐐銬封鎖著,被迫保持著跪服的姿勢,屈辱的袒露著私|處和胸口。
只有一間鐵牢是空的,因為其中的少女此刻正被一個壯碩的大漢撕住頭髮摁在牆壁上淫辱。隨著壯漢下身的聳動少女淒厲的哭嚎,刺目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大腿流淌,在身下聚成小小的血泊。
“別玩壞了,那可是上等貨。”男子笑著說了幾句也不再關注,把視線轉向地牢中央,端坐在一方小桌旁的男人。昏暗的燭光映出男人冰一樣不著情緒的黑眸,以及在其胸口處同樣漆黑,淡淡反光的影武胸章。
“譜很大啊,漢尼博。”男人冷冷的說,“讓我好等。”
“哦呀哦呀,這不是外面下了雨嗎?小的風塵僕僕的來見您多不禮貌,所以先行潔淨了身體。”漢尼博眯眼笑著鞠躬作揖,“貴安,混沌大人。”
“你每次都要把談話安排在這麼噁心的地方嗎?”混沌皺著眉看向角落哀嚎聲越來越弱的少女,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啊哈,手下人的小小愛好,總不好駁斥,還望混沌大人見諒。”漢尼博在小桌另一旁坐下,微笑著指了指天花板,“小心駛得萬年船,衛吏的觸角無處不在。這是小的存貨的地方,內壁用隔音層和鎖神石特殊加固過,保證沒有監聽。”
混沌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始終凝視著那個方向一言不發。
“6號商品,森精族,少見天生自帶檀木體香的甲等貨。”漢尼博呵呵的笑,“可惜運輸途中出現了點破損,還沒找好下家。大人如若不嫌棄被驗過貨,小的這就給您安排。”
“讓他滾出去。”
“得嘞。”漢尼博打了個響指,壯漢連忙停下了動作,把少女丟在一旁,還真就滾著出了門。
“那麼,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漢尼博雙手奉上一杯茶水。
“絕密任務,需要獵人館出手。”混沌沒有去接,從袖口掏出一張相片推了過去,“你們找到這個人抓到我面前,要活的,這應該是你們的特長。”
照片上並沒有多麼複雜的內容,只是一個昏迷男孩的臉部特寫。正是陽皓輝,照片也是在馬戈提克島時趁機拍下的。
“哦呀哦呀,蠻清秀的男孩,可惜只能算普通貨色。”漢尼博微笑著嘖嘖感嘆,“大人,名字是?”
“陽皓輝,最近應該很有名。”
啊哈,小的還真聽過呢。夢魂學宮橫空出世的新人王,聽說在交流賽中憑一己之力獨戰四人取勝,近些天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訊息。”漢尼博用手指敲了敲嘴唇,“不過好像還只是個二階的雷元素師吧,威脅不大。”
“交流賽純屬做給我們看的一場戲,情報造了假,他真實的屬性不是雷。當然,也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混沌淡淡的說,“千機一直是個棘手角色,這招曝光玩的很漂亮,組織不好親自出手抓捕了。可我從來不是個會等到敵人成長起來的傻子,夢魂的棋已出,現在該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