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歷618年10月3日,深夜11點。
入學考試結束一天了,今天的夢魂學宮度過了平靜的一天。
夜晚,萬籟俱寂。難得的一場秋雨後,天空又恢復了往日的晴朗。清爽的微風從遠處吹來,浮雲的間隙中透出皎潔的月光。
這個時間大多數的學生都已經回到宿舍休息了,但有一個少年依舊沒有入眠。某個房間中,少年赤裸著上身,有條不紊的擊碎著面前不斷由練功房生成的石塊,岩石破碎的聲音和有序的計數聲音井然有序。
這裡是夢魂學宮的練功房,建設在地下。練功房對每個學生全天開放,從肉體訓練到元技訓練的不同種類房間應有盡有。擊打岩石是肉體訓練的一種,每次擊碎岩石後練功房都會重新生成一塊新的岩石。
“598。”
打碎了最後一塊岩石,少年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緩緩收起開合的拳頭,從一旁的長凳上拿起了一條毛巾抹乾溼透的上半身。他看著滿地的碎石皺了皺眉,顯然對今天的表現並不滿意。
敲門聲傳來,一個嬌俏的女孩走了進來,清爽的馬尾辮晃來晃去。
“希葵。”少年笑著打了個招呼。
“還練呢?”女孩接過他手中濡溼的毛巾放到一邊。
“嗯,習慣了,睡前不練練難受。不能修煉元能,鍛鍊鍛鍊身體也是好的。”少年穿好衣服,和希葵一起坐到休息用的座椅上,“可惜總是沒能突破六百塊石頭,四階的體力還是不夠。”
“少主,還在糾結呢?”希葵問。
“早說了,別這麼稱呼我了。”少年苦笑,“還是叫我耿焱吧,我早就不是少主了。”
“不要。”希葵搖頭,輕聲說,“希葵.向陽將永遠是耿焱的劍刃和甲冑,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少主。”
耿焱又一次苦笑,眼角流露出一閃而逝的悵然。他眼前這個女孩什麼都好,就是在這件事上倔強又固執。
每個人都有塵封的過往,大多並不美好。
“有兩件事要說。”希葵換了個話題。
“嗯?”
“第一件事,千機先生讓我轉告你,陽皓輝七色元能的事情不要外傳。”
“老頭子看來又準備做些什麼了啊。”耿焱點頭,“我明白了。”
“第二件事,陽皓輝託我轉告你,第三場考試的時候他罵你並不是本意,只是戰術需要,他拜託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希葵想了想措辭,突然“噗嗤”樂了一下,似乎是被陽皓輝這句鄭重的道歉逗樂了,“他說你不是傻逼。”
耿焱本來還算平靜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這名字他現在是怎麼聽怎麼煩,他撇撇嘴:“道歉都道的這麼氣人,不愧是他。”
“你可是入學考試的第一名,多少人羨慕呢,和他置什麼氣?”希葵笑著說。
“別取笑我了。”耿焱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嘆了口氣,“我可不是第一名,沒想到,我會以敗者的身份,這麼灰頭土臉的入學啊。”
耿焱從兜裡掏出了那枚金幣,金幣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那是他強大的證明。每次戰鬥前他都會把硬幣拋向天空,用正反預測輸贏,彷彿某種宿命的指引,贏的向來是他。
可今天,金幣的預言被第一次打破,被一個遠比他弱小的人打破了。
耿焱盯著指縫間的金幣愣神,片刻後他輕聲感嘆:“吶,希葵。你說,命運.......其實是可以被改變的對嗎?”
“能不能改變我不知道啦。”希葵從耿焱手裡拿過那枚金幣,“我只知道,要是少主你的每一個對手知道了,這枚金幣正反圖案是一樣的,他們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別說破啊,我很沒面子啊。”耿焱有點臉紅,這是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其實哪有什麼百分之百的勝負預測,耿焱一路走來靠的從來都是他無與倫比的強大實力。但他還是會不厭其煩的在戰鬥前扔出金幣,然後宣佈對面的必敗的命運。無關裝逼或是炫耀,這只是耿焱對於他所厭惡又堅信的.......對於“命運”的小小嘲諷。
“行啦。”希葵突然拍了拍耿焱的肩膀,“吃宵夜去吧。”
“啊?”耿焱一愣,隨即笑了,她瞭解希葵,正如希葵也瞭解他。他那一瞬間的悵然沒有逃過希葵的眼睛,這個女孩在用自己的方式逗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