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找出墨家一夜被屠的真相。比如,替萬歌報仇。比如,安頓好想留在這裡的朋友們。
邦枯起身道:“好兄弟,這一年裡,無論你做什麼,哥哥我都挺你,哪怕你要跟安滄那老小子去拼命,哥哥一樣砍他丫的。”
蓬遷先前低著腦袋沉思了一瞬,這會兒也站了起來,笑道:“修行者,屈於一隅,如同坐進觀天。老哥哥我同樣可在這一年中,當小友的左右膀臂。”
“兩位!”百里歌連忙站起說道,“這話就有些嚴重了,小弟承受不起啊。”
“哎……”蓬遷制止道,“這不同於兄弟之間的客套話,要想打通兩個完全不相干的時空,所需要用到的東西有多珍貴,我們兩個老傢伙活了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你辛辛苦苦得來的,於情我們當哥哥的豈有白佔你這弟弟的便宜,於理,我們也實在想不出除了任你驅使,還有什麼東西能值得上價。”
庭院裡熱鬧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原本這三人都是輕聲細語,加上眾人都喝開了,誰都沒注意他們在講什麼,可現在見這三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一位城主竟然還說到要任百里歌驅使這種話,所有人瞬間都懵了。
百里歌看了眼四周,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乾脆藉此機會向大家直言,一年後,我便要離開中陰界,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這一趟後,或許我不會再回來,也或許,要隔很久才能回來……”
話音未落,洛洛“噌”地一下跳到了百里歌的懷裡,大聲道:“洛洛要跟爸爸一起走!”
場面一度很是怪異,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誰都不知道百里歌竟然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時間還有些不能消化。
而墨月一家卻顯得很是平靜,似乎是子虞已經同他們說過此事,而且他們也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虞延歲打了個酒嗝,然後晃著身子起身,儘量保持住清醒狀態道:“老……尊者,您要走,能不能帶上我?”
此言一出,庭院裡頓時就炸開了鍋,一眾人竟都開始嚷嚷著要一起走。在場的,就沒有一個想留在中陰界的!
酒席的下半場,一直持續到凌晨時分。
一干人等喝得都是七葷八素,邦枯和趙晉、南秉暢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虞延歲摟著蓬遷一口一個老哥哥,就連自恃穩重的慶陽宗,從宗主到弟子,除了大長老雷夫人以外,全都光著膀子比誰的肌肉大。總之,什麼輩分、長幼、強者和弱者,全都亂了套了。
百里歌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幕,依稀間彷彿看到了他和岑久山一眾兄弟胡鬧時的場景,只不過時過境遷,久山已經成佛,再難相見。而其他的兄弟,卻不知過的如何。
三天後,邦枯那酒的酒勁才漸漸消退。眾人各自在乾水鎮選了一處暫且落腳。邦枯和蓬遷則急匆匆地回去不知準備向其他人交代什麼去了,看他們那架勢,是不打算回來了。
百里歌那天其實喝得也有些迷糊,清醒過來後,有些後悔把事情這麼早說穿。可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這會兒窩在深山老林裡與世隔絕,而且這裡還是邦枯的地盤,訊息也難以傳出去。。
“吱呀——”房門開啟,墨月和子虞分別端著一盆水和飯菜走了進來。這兩人,現在形同姐妹,幾乎形影不離。
洗漱過後,子虞留下來陪百里歌,墨月端著水盆正準備離開。百里歌突然說道:“月兒妹子,你暫且留下,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