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君大人迴歸主世界的訊息很快在內部傳了開來,當百里歌難得地享受了幾天兒女繞膝的天倫之樂後,屍道位面就傳來了訊息,恭迎他回去看一看。
想到許久未見的虎殤道人和小師孃,百里歌心中也不免升起了些許掛念。於是乎,他帶上了金姍和子虞一同前往,龍首以及金豆豆、銀豆豆三獸也沒落下,而百里昊則因為年紀還小,受不得屍煞之氣,就留在了雷蛟山陪他的爺爺奶奶。
輕車熟路地將空間撕開了一道口子,一眾人出來後就直接來到了虎殤道人的道場。
老道正和甄妃品茶輪道,當得知百里歌迴歸後,甄妃第一時間就想前往雷蛟山。但還是虎殤道人沉得住氣,一來人家夫妻倆多年未見,總該給他們敘敘舊的時間吧,自己去打擾算個什麼事。二來麼,雖然百里歌現在是屍君,但怎麼說他們兩人都是他長輩,如今靈墟道人不在了,百里歌理當先親自來拜訪他們才是。
不過為了給足對方面子,虎殤也備下了宏大的儀式,來迎接這位屍道史上最為耀眼的屍君。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事與願違了。當虎殤道人眼睜睜看著百里歌領著一大群人從空間裂縫中走出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在我這兒開了條通道?”虎殤道人驚愕道。
“師伯,你不是應該先驚喜我還活著麼?”百里歌苦笑著說道,然後雙膝跪地,對著兩人磕頭道:“不肖弟子承影,拜見師伯、師孃。”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甄妃心疼地連忙上前將他攙起,因為靈墟道人的緣故,她將百里歌視若自己的兒子,見他現在一個堂堂屍君還給自己下跪,肉痛得不得了。
“老東西,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一把年紀了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人擺臭架子!”
面對甄妃那彷彿會噴出火來的雙目,虎殤道人半句不敢反駁,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百里歌笑了笑,誠懇道:“師孃,不關師伯的事,屍君這個名號,也是你們幾位幫我得來的。再造之恩這四個字可不是白講的。”
這話卻是不假,當初屍心丹的煉製可沒少花三位屍道宗主的工夫,倘若沒那丹藥,也就沒百里歌后面什麼事了。
甄妃對他的懂事很是欣慰,連忙招呼著幾人坐下,迎接百里歌的盛大儀式肯定是開不了了,但一家人小小團聚一下,還是可以的。
龍首三兄妹難得來一趟屍道位面,沒待多久就跑出去遛彎了,甄妃拉著金姍聊起了小舜兒的近況,當她得知子虞的身份發生了變動後,神神秘秘地拉著二女遠遠走開不知說什麼去了。
殿內就留下了百里歌和虎殤道人兩個,一老一少相互瞪了半天,忽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來,讓我瞧瞧,你消失了這麼些年,實力有沒有進步啊。”
“那是自然。”百里歌笑道。說也奇怪,當初在中陰界找到百里明月的訊息時,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速差異極大,可在那裡待了幾年回來,主世界這兒的過去的時間竟然同中陰界一樣。
按照刑邪的猜想,估摸著是因為百里歌透過了那條通道的緣故,才使得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速得到了統一。具體為何,卻是不知。
虎殤仔細凝望了一會兒,隨即兩眼發亮,不禁讚道:“氣息內斂至極,看似平凡,可依舊能感受到一絲威壓,這種渾然天成之感……承影師侄,你莫非已經摸到‘那一層’的邊緣了?”
百里歌自然知道對方說的“那一層”是指什麼,擺手道:“師伯您也是太抬舉了,神道豈是這麼容易窺伺的。只不過,我現在的實力達到七境界主是真,若要打起來,尋常的八境界主不在話下,拼死一戰的話,九境界主也不是沒殺過。”
這話聽起來頗為狂妄,九境界主,在混沌流域已知的也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道尊,能有這實力,那滅掉萬靈宮豈不是跟玩兒似的?
但百里歌這麼說依舊是保守了些,若是讓虎殤道人知道自己在中陰界弄死了一個擁有半神之力的安滄,不曉得又得多久才能緩過神來。
“乖乖,你這到底是去了哪兒?我都有些眼饞了。”
“這些事,都放以後說吧。”百里歌笑道,“我聽姍兒說您著急找我有事,不如先聊聊那個吧?”
“嗯,也好。”虎殤道人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然後打出了幾個法訣,這片區域就被徹底封禁了起來。
百里歌兩眼一亮,不禁出聲道:“業力屏障!”
“有眼力。”虎殤道人誇道,百里歌身懷業力的事他也知道些,繼而道,“不過,這並非普通的業力屏障,而是貨真價實的冥法,業障!”
業障,業力屏障,咋一看兩個詞語相差不大,但實質卻截然不同。前者可封禁一切所思所想,相當於隔離出了一個不屬於這方時空的小世界,而後者不過就是普通的以業力隔開的一個區域,頂多再附上些幻境來迷惑外人。
施展完這一招後,虎殤道人明顯力有不逮,就像是剛剛大戰了一場般。他喘著粗氣坐下,嘆道:“靈墟走後,我想了很多。有些事,趁著還有一口氣在,也得儘早告訴你。”
“師伯,您這是……”百里歌微微皺眉。
直到方才他都沒注意到,虎殤道人的眉心處有一絲淡淡的黑氣,之前到還好,可一經過施法,那黑氣卻是又明顯了幾分。
虎殤道人苦笑道:“你也看出來了,師伯的壽元,快到頭了。”
“怎麼可能!”百里歌驚道,“您可是界主級別的強者,按理說上億年的時光對您來講根本不值一提……”
他倒是真的吃了一驚,原以為虎殤道人這是受了什麼重傷,還想著該怎麼解決,這會兒卻得到一個壽元將盡的回答,這如何能讓他接受的了。。
虎殤道人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承影啊,別看你師伯這糟老頭子的模樣,實際上,我已經活的夠久了,久到……呵呵……”
見對方到現在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百里歌不禁有些著急了。卻聽刑邪的聲音幽幽傳來,“行了,讓他放開心神,我拉他進來,你也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