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一個獸皮圍身,赤著一雙大腳,頭髮眉須皆是通紅。一個穿戴著古怪的灰布衣服,上面掛滿了叮噹作響的鈴鐺,看著更像是個巫術師。最後一人則顯得最為正常,只見他黃袍在身,其上繡工精美,一頭長髮整齊地梳理盤在腦後,其雙眼微閉,卻依舊能讓人感到其中那攝人心魄的神光。
遲清皓上前跪伏在地,恭聲道:“三位城主,人已帶到。”
“哈哈哈,沒你什麼事兒了,下去吧。”紅髮大漢大笑著揮了揮手。
於是,廳堂之上,就剩下了百里歌一人獨自站著面對這三位。
“三位城主在此,為何不下跪行禮?”久見百里歌沒有動靜,黃袍男子淡然地問了一句。
“跪?”百里歌愣了一下,隨即不禁失笑道,“怎麼,三位都已經身為至強者了,還好這一口?”
黃袍男子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說道:“膽子倒是不小,你可知自己在和誰說話?”
百里歌笑道:“比我強一些的人。”
“哈哈哈哈!”紅髮漢子這時突然又大笑了起來,連聲道,“這小兄弟有點意思,哎安滄,你可別生氣,他說的有道理啊,你一個冥修,他一個冥卿,可不就是‘強一些’嘛。”
巫術師也陰惻惻地嘿嘿笑了幾聲。
安滄,也就是當今真羅門城的城主,狠狠地瞪了這兩人一眼,看向百里歌的目光顯得愈發不善了起來。
巫術師和紅髮漢子似乎根本不在意安滄的目光,只見巫術師晃了晃身子,發出了一陣叮噹聲響,他輕柔地說道:“小娃娃,我乃索羅門城的城主,蓬遷,這位穿著獸皮的,是陽羅門城的城主,邦枯,而方才同你最先對話的那位,便是真羅門的城主,安滄。似乎說起來,你也是從真羅門來的吧?”
“正是。”百里歌點了點頭,不卑不亢。
安滄冷哼一聲道:“既是我轄區的人,兩位這一次就無需插手了吧?”
紅髮漢子邦枯搖晃著大腦袋道:“安滄城主不喜外修,這事兒中陰界有點輩分的誰不知道。自打你坐了真羅門城城主以來,死在你手上的外修強者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了吧。以往那些沒入冥榜,我和蓬老哥自然不好插手,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闖進了前三,可不得不管喲。”
安滄斜眼瞧了邦枯一眼,淡淡道:“看來,邦枯兄還在為百年前輸給我的事耿耿於懷。”
“你放屁!”邦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頓時就炸了,“有膽本尊前來,再比劃比劃!”
“本尊?”百里歌上了心,中陰界中他從未見過有人會化身之術,甚至連聽都沒聽過,莫非這三人使的是分身之術?
蓬遷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他抬了抬手說道:“兩位,這邊還有一個小娃娃在,先將眼下的事辦完,如何?”
邦枯惡狠狠地瞪了安滄一眼,後者則高傲地抬起了頭。
蓬遷依舊一副陰柔地笑臉對百里歌說道:“小娃娃,展示下你的小神通吧。”
對修行者而言,被要求展示招式,尤其是小神通這種極為神奇的手段,不管放在哪裡都是件帶有侮辱性質的要求,百里歌也沒想到這個流程是在這種情況下進行。他已經在盤算著,要是突然發難,面對這三個疑似是分身的冥修,能有幾層勝算。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蓬遷笑道:“小娃娃,別看我們三人是以魂念之身出現,可真要動起手來,你怕還差上不少。你且放心,小神通之事,我們三人即便知曉,也不可對其他任何人提及,這是冥榜的規矩,誰違反了,可是要死的。”
可是我怕的就是讓安滄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