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百里歌的話後，孽鏡修羅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百里歌有些坐不住了，不禁小聲問道：“前輩，您這是……”
“你過關了。”孽鏡修羅抬起頭來，溫和地說道。
“啊？”
百里歌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滿腦子的問號。
“我說，小友過關了。”孽鏡修羅依舊一臉的和善。
“可是……我還什麼都沒做啊……”
“不，你已經做了。”孽鏡修羅說道，“冥宗祠十八宮，不是每一宮都必須以武力來考驗，比如在我這兒。而且……”
他衝百里歌攤了攤手道：“我生前乃是儒學出生，除了擅長吟詩作對以外，對武學可是一竅不通。真要打起來，小友一掌就能令我魂飛魄散。”
這麼直白？
百里歌當然不會傻呆呆相信他真的這麼弱小，所以他依舊恭敬道：“不管怎樣，還是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哎。”孽鏡修羅擺了擺手道，“我說了，你過關，全憑你自己。倘若你不曾正確地破解了拔舌宮，你就永遠都無法以那小神通將我吸引過來，我不出現，想離開此地，只怕比登天還難。還有，這孽鏡水晶可不一般，若非你心智堅定，只怕那位老前輩能現身在你身旁，也決計拉不回你。最後，我問你的那幾個問題，乃是我儒學大能的三問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而每個答案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正確的，你走的道，我從未見過，所以我很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多遠。以上三件事，但凡少一件，你都無法過關，如此，你還覺得是我手下留情了嗎？”
原來這些都是孽鏡修羅的考核？
百里歌有種被深深算計的感覺，他苦笑著說道：“前輩如此一說，在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無礙，無礙。”孽鏡修羅笑道，一揮手，桌面上出現了一面精美的銅鏡，散發著絲絲業力，“這是你想要的東西，既然你不求財，便以此物作為獎勵贈送於你吧，另外……”
他又伸手抓向了腳下的水晶，神奇的是，原本無比堅硬的水晶一碰到他的手，竟柔軟的像塊豆腐一樣。
“把頭伸過來。”孽鏡修羅說道。
百里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腦袋湊了過去。
“呼——”
孽鏡修羅輕輕一吹，只見那塊水晶瞬間化作一片粉塵，一下子湧進了百里歌的眼中。
“前輩你這是做什麼……”百里歌下意識地閉起了眼睛，運起六道修為就想逼出那些粉塵，未曾想，那水晶粉塵又好像水一樣，一接觸到眼睛便完全滲透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百里歌有些生氣了，他睜開雙眼正想質問對方，卻被眼前的一切給鎮住了。
昏暗的石窟內，到處都是骨瘦如柴的修行者，儼然已都沒了氣息。在他對面，一縷青芒飄浮在半空，正悠閒地“喝”著茶水。
“這才是孽鏡宮原來的樣子嗎？”百里歌不禁喃喃道。
“孽鏡孽鏡，照的是他人之所想，他人之所欲。”青芒說道，“不過你先前所見也並非是幻境，不過是照孽鏡顯化而已，如今，我收起了它，自然便迴歸如初。”
“好了，我也該送你離開了。”青芒放下了杯子道，“照孽小神通，我已傳授於你，此後，他人所做之善，或之惡，你一眼便能看出。老前輩，這樣算是禮尚往來了吧？”
刑邪悶悶地“哼”了一聲，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