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百里歌大驚失色,但轉念一想,也確實,自己雖說殺了翟林,解放了那些被控制的人,可除了陶詩妙以外,大多數人還是逃不出眾生劫的擊殺。而且陶公府被毀,這在真羅門城也算得上是一樁極其惡劣的事了。
“你三神拜天已然大成,以你現在的實力,那個天絕將軍絕對拿你毫無辦法。只是你的魂識依舊不夠強大,就這麼醒來,還是會因為受不了自身的狂暴而精神崩潰。”刑邪說道,“時間所剩不多,能否在一千三百年內學成屍經第一章,全看你了。”
“請老祖指點!”百里歌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立即端正坐好,仔細聆聽。
刑邪微微點頭,神色肅穆,開口道:“《屍經》,乃傳自上古秘本,或曰心法,或曰神通。其以文字而築世,戰後,秘本遭焚燬,大道散落,分崩離析。屍道崛起於無盡屍海,行破而後立之道,獲其精髓一二。乃立無字天書,築屍經大世界。古往今來,但凡屍君者,皆需謹記,《屍經》非人所著,唯屍道而自成。”
這一段話,刑邪說的是《屍經》之由來,亦是告訴百里歌,《屍經》全本並非外界流傳的那樣是人為編撰的,而是因為屍道的出現自然形成的,這令百里歌倒是有些意外。
刑邪接著說道:“習此經者有二要,其一,須得屍道屍君方可,其二,須得《三神拜天》大成方可。而今,你兩者皆備。吾,以屍道第一代屍君、屍經大世界界靈之名,准許屍道第四代屍君承影,聽道!”
“屍經大世界界靈!”百里歌猛地抬起頭看向刑邪,心中暗暗詫異。
“此事都是後話,現在開始,你要牢記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刑邪嚴肅道。
“是!”百里歌畢恭畢敬地朝他一拜,凝神恭聽。
“第一章,開篇講述魂識精要,為《屍經》之根本。”刑邪頓了頓,隨即朗聲道,“心者,萬法之根本,一切諸法唯心所生。如枝葉花果,皆悉依根,心外別求,終無是處……”
洋洋灑灑上千字的首章,說多並不算多,以百里歌的記性,只聽了一遍就完全記了下來。但這終歸只是字元,得其型而不得其意。
反觀刑邪,在唸完這一章的內容後,整個人變得精神百倍,想來是順道對這一章修煉了一遍。
“不要強行去揣測文中字面的意義。”他對百里歌說道,“《屍經》既以無字天書表相,行的也就是不言之教。屍經大世界包含了屍經的全部,你的境界到了哪裡,便能看到哪裡。”
百里歌兩眼放光,刑邪的提點已經很明顯了。
“多謝老祖指點,弟子去也。”
“去吧。”刑邪笑著揮了揮手,不再說話。
行不言之教,即是以萬物為師,先感而後悟,讓自己的心,同這方世界靠攏。
一步步行走在大世界中,眼前一成不變的草原與頭頂的藍天相得益彰,而這方單調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卻是變幻無窮。
“習慣瞭解析重組,看世界的眼光的確也變得不同了。”百里歌滿眼新奇的觀望著四周,不時蹲下來輕輕撫摸著地上的青草,又偶爾飛上天空,俯瞰著這一方沃土。
漸漸地,他不滿足於只用眼睛去看、用手去觸碰,將自己的靴子也脫了下來,到最後,他甚至一絲不掛,用這最原始的方法,徹底融入天地之間。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五百年!
在這段時間裡,百里歌完全忘卻了自己的存在,修為盡收,氣息起伏與天地同頻。雲動,則人動,草長,則人長,枯敗凋零之時,他亦是須白膚皺,瘦如枯槁。
天地輪迴,似是在這方寸之間,心隨道演,不懼生死變化。
百里歌的心境,在最後的八百年裡,以極其迅猛的速度,開始攀升!
刑邪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陶公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