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在下結論前,首先要看他的出發點是什麼。諸位可知,那位百里道友為何要在昭渠府大打出手?”
“聽說,是為了一個女子。”一個長老說道。
老婦人輕聲一笑,道:“誰都年輕過,別看我們這些人現在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當年又有誰少做那些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呢?”
“哈哈哈……”聽了她的話,不少老一輩的長老都低聲笑了起來。確實,曾經年少輕狂,為了心愛的道侶一怒斬殺仇家滿門,這種事在他們這些修行者中再平常不過。而反過來一想,昭渠府的人直接將百里歌的女人拐到了那種地方,那拆他們幾座鎮子,殺幾百人洩憤,似乎也並不為過。
“百里道友的為人,劣徒彭宗也已親口告訴了老身。”老婦人接著說道,“他曾受恩與墨氏兄妹,這才幫助他們定居於乾水鎮。而他自身,則同樣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諸位想想,他有大鬧昭渠府的本事,說明其實力本身就不亞於我等,甚至更強。在如今這個強者為尊的世道上,還能同劣徒同坐論道,光是這份胸襟,一般人都做不到吧?”
晁合微微點頭,其他人也不禁暗暗贊同。
強者為尊,就算是師尊和弟子的關係,也鮮有人能做到相互論道。弟子會的都是自己教的,有啥可論?可往往弟子也會冒出些新的想法,而這些想法說不定就能推動法門的精進。
晁合開口道:“大長老所言極是,我等修行,不可單憑所修道派而以偏概全。百里歌的做法雖然衝動,後果也頗為嚴重,但說起來還是昭渠府有錯在先,我等斷然不可一棍子將其打死。只是,有這等實力,終歸難受池覺府管控,放任於此,似也有些不妥。”
“宗主,弟子有一建議。”一個年紀稍輕的長老上前道,“既不能敵,不如改為迎合。聞言百里道友對墨氏兄妹的確關照有加,視如己出,可否,我等以官府名義釋放些對墨氏利好的傾向,一來表達了府主對其關切,二來也能讓其感受到我等的誠意。”
“若百里道友真是傳聞的那種投桃報李之人,此法或許可行。”有人贊同道。
緊接著有人打趣道:“也沒想讓他投桃報李,別在池覺府鬧事就萬事大吉了。”
原本緊張的氣氛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晁合滿意地看著臺下,說實話,他所掌握的情報可比這些長老更多。大鬧昭渠府?人家已經將陶公府給掀了個底朝天了好吧!
假如真要跟百里歌作對,他們拿什麼去硬拼?
畢竟連二脈冥帥修為的翟林都成了碎肉塊了!
他示意眾人安靜,開口道:“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那此事就這麼定下了。章長老,輪值一事都是由你在操勞,這一次也勞煩你將一些事吩咐下去。”
章姓長老拱手道:“請宗主示下。”。
晁合說道:“墨家產業,與官府合作的,官方層面再拿出一半的利潤,作為府主大人對他們的賞賜。墨家在池覺府的營生,所有稅錢都減少四成。假如他們有什麼新的買賣,只要不違反府中規矩,我們慶陽宗都全力支援。”
他的意思很明確,前兩項那是替府主在示好,而後一項則是為了他們慶陽宗做個人情。這樣一來,即使將來輪值到其他宗門,也不怕對方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