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一片黑色。周邊的樹木東倒西歪,不少被震成了粉末,不少被徹底碳化,還有許多正在燃燒著熊熊火焰。
“狁葉……你在哪兒!在哪兒!”
百聞仙瘋了似的尋找著狁祖的身影,透過神魂連線,他能感應到對方的生機正在迅速地消散著。
很快,他看到一個焦黑的身影躺在前面的地上,她的下半身已經不見,半張臉被燒的一片漆黑,身子還在冒著絲絲熱氣。
“狁葉!”
百聞仙似是回想起了幼年時蟻穴被毀的那一幕,他的雙眼幾欲湧出血來,連忙閃身到了她跟前。
“狁葉……不要……不行……不允許你死啊!”
淒涼的嘶吼聲迴盪在一片火海中,顯得那麼悲傷和無助。
“咳……主……聞仙……”
狁祖微弱的聲音響起,百聞仙連忙湊到她面前,淚水不住地湧了出來。
“我在,我在!你很快就會沒事,會沒事的。”
“聞仙……”狁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勉強擠出個笑容,說道,“我清楚,那是……咳……那是半步界王的……力量,我……撐不了多久的。”
“別說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百聞仙嗚咽道。
狁祖艱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很難看吧?”
“不!沒有,狁葉,你永遠都是最好看的,在我眼裡,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你……又在哄我……”狁祖笑道,“聞仙,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男人,除了我的父親……也是……第一個,待我這般好的……人。”
“對不起……”百聞仙淚流滿面道,“我當初,不應該帶你回來,我不該讓你跟著我,不該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沒有……”狁祖制止了他的話,說道,“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你……從一開……開始,就喜歡上了你……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能再……每天……見到你……了!”
說到這兒,狁祖的身子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百聞仙大聲嘶吼著,慌亂地從身上掏出最上品的療傷丹藥讓她吞下,這才險險吊住了她的一口氣。
“別……浪費藥……”狁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能……喊我一聲……葉兒嗎?”
“能!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百聞仙哭喊道,“葉兒!葉兒!只要你活著,我每天都喊你葉兒!只要你別有事,我永遠都陪著你!”
“這就……夠了。”狁祖笑著閉上了眼,一滴淚珠順著她焦黑的臉龐滑落了下來,“快……逃……”
“不要……葉兒啊!”
百聞仙的氣息瞬間暴亂了起來,勁風吹散了周邊的樹木,火光映襯著他那張滿是哀傷的臉,天地間唯有幽怨的風聲肆虐。
就在這時,一點靈光在他腦海中閃耀。
他緩緩抬起了頭,顫抖的手輕撫著狁祖的臉龐。
“我不會……也不答應……這種結果。”
毫不猶豫地,他舉起一隻手,指尖點破了自己的胸膛,深深地刺了進去。
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滴在了狁祖的身上,漸漸的,血液染紅了她的殘軀,彷彿為她披上了鮮豔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