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刀，巨闕已然無力躲閃，但他還是咬牙硬是在雙腳落地的瞬間改變了身形，刀氣自額頭呼嘯掠過。
三刀已過，百里歌也如月沒再繼續。
場景變幻，巨闕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草地上。
只見，百里歌背對著他，說道：“三寸勁氣，兩百七十三次微調，七成勁力。這是我目前能完全掌控的御刀之法，稍微再加強些，剛才掉的就不止是你的頭髮了。但不得不說，你的魂力確實很敏銳。”
“頭髮？”巨闕下意識地回頭，發現離他不遠處的地上，有幾簇火紅色的頭髮躺著，正是他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巨闕強忍著怒意沉聲問道。
百里歌在他面前盤膝坐下，淡淡道：“我本想殺了你，但理智告訴我，不行。”
“有話直說。”
百里歌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師尊去仙道位面的時候，你在哪。”
師尊……
巨闕聽了這話，整個人彷彿瞬間被抽空了精氣神，頹靡地癱坐了下來。
“你知道了。”
“嗯。”
巨闕深深地嘆了口氣，垂下了腦袋。
“多年前，師尊告訴我，界王的世界，遠比修行界更加殘酷。大家為了提升實力，拼命爭奪天道道意的掌控權。然而，位面世界的天道道意遠不如主世界來的明顯，相對應的，但凡出生於主世界的生靈，無論在哪個位面世界都能較為清晰地感應到天道道意，唯獨在主世界中卻難以辦到。主世界現在只和四個位面世界有聯絡，但因為相連的時間太長，這四個位面世界已經有了被同化的趨勢，唯有前往其他位面世界，方能有一線勝算。所以，我離開了。”
“僅僅是為了變強？”百里歌冷哼道。
巨闕搖了搖頭，說道：“成就界王，已經是我人生的最高巔峰，說實話，我也想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地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師弟，我不像你，會為了所有修行者，甚至凡人，不惜和仙魔為敵。我雖然不喜歡那群人，但我也早就厭倦了打打殺殺。只不過，師尊卻不希望我這樣。”
“師尊？”
“他老人家一生只有兩個心願。”巨闕嘆道，“就是培養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屍道強者，以及，讓屍道成為修行界的最強道派。”
百里歌沒有說話，因為他想起，每每師尊談及屍道的未來，臉上浮現的始終滿是憧憬。
這不僅僅他靈墟道人的期望，同樣也是歷代屍道弟子的期望。
微風吹過，茂盛的青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極了有誰在耳邊低喃。
巨闕接著往下說道：“那時候，當師尊知道我的志向，狠狠責罵了我一通，逼著將我打發去了位面世界，讓我必須至少掌控兩條天道道意，成為二境界王后，才能回來主世界。”
說到這裡，他抬起了頭，看著百里歌道：“師尊早就預感到仙道位面可能會發生的事，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我成為你的助力。而這次的事情，你可以理解為是替師公報仇，也可以理解為是在替你探路。”
“替我探路……”百里歌只覺得身體內的某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屍神體靈肉一體，那種疼痛便是來自他靈魂的深處。
敖晟木訥地看著方才發生劇變的地方，暗自咂舌。
“這小子，他的情感強度竟然能大到這種程度！剛才險些連歲月屍心的副作用都衝破了！”
“仙道位面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遠不是你安插些暗子就能發現的。”巨闕無奈道，“想引出身後的那條大蛇，師尊不得不親自前去，當然，這些事也是桃夭師孃後來才告訴我的。”
百里歌靜靜地聽著，恍惚間，已經將靈墟道人的摺扇握在了手中。
原來如此，這一切，竟都是為了我。
“師兄。”他突然開口道。
巨闕以為他還要打，嚇得一哆嗦。
百里歌將摺扇和戒指遞到他手上，說道：“這是師尊的遺物，請師兄代為保管。”
“嗯？你這是要……”。
百里歌站起了身，緩緩朝遠處走去。
“我要衝刺天仙巔峰，不，是界王。師尊的仇，我親手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