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章大人看了後面山羊鬍子一眼:“具體論述,就由你來說。”
山羊鬍子才是正經的風水師,聽了剛才的話,有些不憤,這不是砸自己神棍家的飯碗麼?
只是朝廷規矩森嚴,他不敢不說實話,只得低首說著:“章大人說的是,蘇家的祖墳,看起來有點門道,沿河而壘,山水聚匯,理論上是福廕之地,但只有形,沒有多少地氣,能出一個舉人就算是僥倖。”
“而新遷的墳墓,也同樣有點格局,不過也是家宅安寧,雖有點恩澤,但同樣能出個舉人就不錯了。”
“唯一有點特別的是……”說到這裡,山羊鬍子有點遲疑。
“嗯?”太監橫了一眼。
山羊鬍子嚇的一條,連忙說:“就是地氣萌發的快了些,現在看上去,似乎入土了一年的樣子。”
“這快了些,有什麼特殊?”太監問。
“沒有特殊,規格還是原來的,僅僅保得家宅安寧,只是祖先提前受到恩澤了。”山羊鬍子被這一嚇:“只是這格局雖不大,卻似受了眷顧一樣。”
太監聽了這話,就沒了興趣,哼哼一聲:“這有何奇,還用得到你說?”
蘇舉人是太子血脈,一言一行涉及天憲,雖這蘇家的人是養父,但有這層關係,受點眷顧卻不是正常?
只是不耐煩說著:“既是這樣,你們也寫個條陳,附在我的摺子上。”
又看了看時間,說著:“準備上船罷!”
蘇子籍可以靜悄悄的走,但欽差不可以,方真一笑,已聽鼓樂細細傳來,住了口,站正了身子,周圍的人也跨一步,按劍倚侍立在左右。
隊伍漸漸近來,卻是同知、知縣等一大群,並且遠遠欽差艦也抵達了,艦上親兵列隊,佩刀站在兩側,甲冑林立,森肅威嚴。
須臾艦船停著,“橋板”對接,沒有了知府,同知是丁同知,丁銳立之父,兒子被太監殺了,這時卻毫無異常,率隊喊著:“臣等恭送欽差。”
趙督監受禮畢,掃了這丁同知一眼,也不答話,起身上了船艦,只在上了艦後,才嘆著:“王爺的手,真的伸的很長了。”
方真一時沒有說話,這王爺當然就是齊王了,丁同知本來給他用欽差的旗牌停了職,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又和齊王聯絡上了,不但復了職,還代理知府。
說實際,就連方真是勳貴之後,有時也難以理解這種掣肘,也許為官之人,就得在這重重掣肘中辦差吧?
方真想了想,問:“這是和羅大人打擂臺,還是和您?”
“主要是羅裴吧,我也可能有部分,但我立刻就要回京了,他能奈何我什麼?”太監無所謂的一笑,眸子卻透著陰寒。
方真退了一步,不再說話,公公殺了丁同知的兒子,自覺得和這同知結了仇,這時想些辦法剷除呢!
仕途,有時就這樣,被捱打了,反是打的人的繼續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