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雲萬仞山,天雷門不準,沒人敢踏足其上。
這,是許多罪民眼中的神山,也是更多人眼中的魔山。如同一把劍,死死釘在荒原之上,破雲而起,隔著極遠的距離,都能看到那嶙峋的山體。
就好像天雷門的陰雲,永遠壓在荒野上一般。
方然踏山而上,戰意凜冽。
自天雷門霸主荒原之後,敢這麼做的,唯方然一人而已。
烈風如刀,石峰如劍。
方然如踏刀劍而上,身上碧霄甲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張大旗,逆著狂風招展。
呼!棲雲峰山腰上,圍繞著的厚重積雲,被方然躍起之勢撞散,而山下觀戰之人,也幾乎第一次,看到棲雲峰上,天雷門的山門建築。
帶著一股子蒼涼,帶著一股子肅殺,也同時,帶著一股子撲面而來的血殺腥風。
與山石同色的巨大高牆聳立在山間,連綿不斷,直直延伸到雲層之中,不知佔據了多大的空間。
哪怕在山下,也依然感覺得到,那高牆之上,所散發出來的沉重壓迫感。
而正極速接近這巨大高牆的方然,更是覺得,莫不是天雷門,是直接在山體之上,鑿出來的這宏偉高牆?
高牆之上,浮雕一面巨大紋飾,分明便是一道雷霆的圖案。雕工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的雷霆,從天空劈落一般。
而在高牆的最頂上,一個人影,站立其上!
他一身玄鋼戰甲,手握一柄丈長大戈,大戈尖端,如同蛇吐信一般彎曲,殺氣騰騰。
他的眼神,冷漠地落在牆下的方然身上,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天雷門,西掌旗使,雷煞。
打量了方然許久,雷煞面無表情地,從牆頭邁出一步,就像在平地裡走路一樣隨意。
然後驟然間,他的身體從天墜下,手握住大戈尾部,掄出一個完美的正圓,劈頭衝著方然砸了下來。
呲啦!
這一砸,帶出的不是破風之聲,而是滾滾雷音。
方然同樣面色冷然,從腰際拔出青鸞笛,自下而上撩出,帶著清亮劍鳴,撞向了雷煞劈來的大戈。
咔!
層雲破開,碎石飛濺。
踏踏踏踏,反震之力,讓方然足足退出四步,才將這股巨力卸開。
而雷煞也絲毫不輕鬆。他步履沉重,每退一步,便在地上踩出來一個寸許深的腳印,也足足退夠四步,才穩住身形,手中大戈向一側劃開,重重吐出一口氣。
“不錯。”雷煞沉聲說道,他手中大戈一振,喝一句:“再來!”
腳在地上一踏,破碎三尺方圓的地面,兩人相隔八步的距離,瞬間便被雷煞跨過。
咔擦!
再對撞,再各自退開。
純粹的力量的對撞,純粹的剛猛,純粹的硬碰硬,不帶任何花哨!
只震盪激起的餘波,便摧折了周遭,無數足有一人粗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