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覺站起來,將書案上的奏摺理好後開啟門走了出去。
此刻白落正準備清點著跑路的東西,真金白銀的首飾和金子銀子她一大把一大把的抓,等塞不下後才作罷,她將包袱打了個結往床下一塞,算作以後逃跑的盤纏。
“累死人了。”
“篤篤篤。”
“誰啊?”
白落擦了把汗,正打算去開門。
“是我。”
白落停住腳步,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他還好意思來?
“攝政王有何貴幹?”
白落背靠在門框上,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杜明覺看著映在燭光裡的背影,他微微嘆了口氣。
“夫人,我知你生氣,我是真心想同你過日子的,我從不後悔娶了你。”
這是在這洗腦她嗎?
白落冷笑一聲,將門開啟,看見杜明覺時她臉色正常無比。
“杜明覺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嫁給了你,你既然有喜歡的人就不要來招惹別人,我今天想了很多,我想了很多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皇后要害我,你明明知道你卻到最後一刻才救我。”
白落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了,她當時怕極了,她以為她要重新再來一遍時,杜明覺卻如同天神降臨,輕而易舉的將她救下來了。
“我沒有喜歡別人,落兒,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的。”
杜明覺想拉著白落的手臂,但她卻拂開了。
白落搖頭,她的眼眸裡不再復之前的點點星光,看向他時也沒有什麼感情了。
“我不相信。”
都是騙人的,她再也不相信了。
杜明覺皺起眉頭,他不明白為什麼,白落的脾氣為什麼要這麼大,他從來沒有害過她,甚至……甚至還能說寵愛她。
“白落,本王告訴你,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可能離開我。”
杜明覺也有脾氣,他的好脾氣是對她的,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從來對誰都沒有好脾氣。
杜明覺走了,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如松柏,那頭墨髮一絲不苟的束在玉冠裡,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他擁有一切,而她……只是一個佔據軀殼的孤獨遊魂。
白落滑坐下去,看著天邊漸漸被太陽渲染成一副瑰麗的油畫,她——想回家了。
青瓶抱酒來時看見的便是一個淚流滿面的夫人。
“夫人,你怎麼了?”
青瓶踉踉蹌蹌的朝她奔來,捧起她的臉使勁替她擦眼淚。
“夫人,夫人……”
白落回了神,轉眼看見青瓶,立馬死死抱住她,將下巴擱在青瓶鎖骨上。
“青瓶,我想回家。”
青瓶一愣,回抱住白落,眼淚也如豆子一樣落下道:“夫人,奴婢也想回家。”
白落抬眸,看著青瓶也苦笑著看她,她鬼使神差的說:“青瓶,你過的苦嗎?”
“奴婢不敢說苦,只是有時候覺得奴婢的人生很差勁。”
“奴婢在遇見夫人前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奴婢從小被家人賣進窯子裡,那裡的日子很暗很暗,奴婢要是有一點做的不好就是非打即罵,年長了一點就被老鴇強迫去接客,奴婢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是如何痛苦如何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