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南郡,江陵城外。
微微徐徐吹過,江面蕩起道道波紋,江邊之上的蘆葦從中,不是有水鳥飛起落下,清脆的鳥鳴伴隨著江水滔滔之聲構成了一副安逸祥和的畫面。
江面之上,一葉扁舟在江水上盪漾,除了在船尾的船伕之外,只剩下坐於船頭的兩人對坐暢飲。
小煤爐上正燉著一鍋魚羹,雪嫩的魚肉在乳白色的魚湯中不時翻滾起來,濃郁的香氣隨風飄蕩。
一中年文士端起酒觴輕輕抿了一口,閉目稍作回味,不由得感嘆道:“這北地產的酒確實與眾不同,香氣濃郁,入口辛辣,但回味無窮。”
“是啊!”對面一文士也端起酒觴喝了一口,“可這酒再好,若是不能時時暢飲,也未免遺憾啊。”
“承彥公,對劉備有何評價?”放下酒觴,蒯良看著對面的黃承彥問道。
“若說劉備,還不如說王軒。”黃承彥目光看向北方,忍不住輕輕嘆氣,“千年一出之俊傑,奈何,奈何!”
“再是千年一出又如何,心思手段,太過狠毒,做事不留餘地,如此之人,必不長久!”不知想到什麼蒯良眼中閃過一絲懼色。
“才學雖好,但與我無用啊!”黃承彥也忍不住嘆息一聲,他們這種人,這一點承認的勇氣還是有的,“聖人也是人,也有誅少正卯的理由。”
黃承彥,江夏安陸黃氏族人,黃氏即黃香一族,東漢時期著名計程車人家族,在荊襄之地聲名卓絕,族中黃祖為江夏太守,是劉表勢力中的絕對實權派。
同時,黃承彥還是蔡家蔡帽的姐夫,此時的黃承彥,代表的不單單是皇家,還有蔡家。
蔡家,同樣是荊襄名族,蔡帽,劉表勢力的小舅子,荊州水師大都督,蔡帽的父親蔡諷是太尉張溫的小舅子。
蒯家,同樣是荊襄大族,蒯家兄弟蒯良蒯越才是劉表的左膀右臂,文臣之首。
此刻,蒯良和黃承彥與江水中會面,顯然沒有這麼簡單。
“劉表最近態度越發曖昧了。”蒯良神色有些陰鬱地說道:“對政務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不管不問了,很多事情雖然不發表看法,但,總覺得他在計劃著什麼。”
“子柔有何話不妨直說。”黃承彥低頭用湯勺撈了一碗魚羹,不經意間說道。
“承彥公覺得,此次王軒平定西涼之後,下一個目標是哪裡?”蒯良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換了個話題問道。
“荊州!”黃承彥想都沒想便直接說道,對於王軒能否平定西涼,兩人都覺得沒有探討的必要。
“是啊,我也認為是荊州,畢竟有南陽在手,進攻荊州的路徑已經徹底鋪平了,而荊州北拿下之後,蜀中便成了甕中之鱉,由不得劉璋在做任何掙扎了。”蒯良輕嘆口氣。
“而面對劉備大軍,荊州毫無抵抗之力,無論是水軍陸軍,劉備軍都比荊州軍強出太多太多了。”說道這裡,蒯良顯得十分沮喪。
劉備才發展幾年啊,別的不說,單單是戰力方面,劉備已經是天下第一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名頭已經徹底深入人心。
當然,劉備軍為什麼這麼厲害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劉備也沒有保密的意思,但,知道歸知道卻無人能學,畢竟沒人願意讓出到手的利益,而且,這還不是一家願意付出能扭轉的,世家,他就是個整體,這才是最讓人苦惱的地方。
“那你們怎麼考慮的?”黃承彥目光灼灼地看著蒯良。
“投降曹公!”蒯良回答的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