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花彈的射程和穿透力都不及實心彈,但對沒有多少遮擋的流寇來說,卻十分有效。近距離的殺傷力遠比實心彈大得多,一炮轟下去,流寇幾乎是成片的倒下。只轟得流寇們慘叫不止。
因此守城的隊伎雖然少了長弓手,但同樣也給流寇們造成了大量的殺傷。等這一些流寇退下去之後,停在城外的屍體幾乎增加了一倍。一上午的時間,至少殺死了兩千多名流寇,而官兵的傷亡極為微小,穆陵軍只有十幾人受了箭傷,無一死亡,其他兩個千戶所的軍隊加起來,死亡的也不超過十個人。
兗州城的護城河並不寬,只有二丈也就是公制的六米多。而且也並不用把整個護城河全部填平,只需要填出幾條通道來就行了。而經過了流寇們的兩次填埋工作之後,有好幾外地方都被填出了一多半,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是用屍體做填充物的。如果流寇再進行二三次填埋工作,就可以在護城中填出五六條道路來。
不過這時以經日上中天,到了中午,流寇也停下了進攻,就在陣前吃飯。而兗州城裡的官兵們也都按各部自己做飯,送到城牆上來。
穆陵軍吃的都是一色的白麵饅頭,這時從穆陵關出發時就做好了許多饅頭,便於一路攜帶,因為天冷,也不怕壞。不過今天是最後一批白麵饅頭了,下午就要開始吃白米飯了,但饅頭也都是重新蒸過,十分鬆軟,熱氣騰騰。穆陵軍計程車兵每個人發兩個饅頭,還有一大碗肉湯和一大塊馬肉——這是用曲阜縣一戰中流寇的死馬做的。無論士兵將官,吃時全都一樣。
雖然馬肉的味道並不好吃,但在這大冬天裡時候,能夠喝到一碗熱呼呼的肉湯,就著饅頭吃著馬肉,也是非常好的待遇了,看看其他的兩個千戶所的軍隊,還有那十六名炮手,全都只能啃黑麵餅頭,就是楊明遠和馮志剛的家丁,也只能吃一半白米飯。另外就是一個野菜糰子。和穆陵軍的伙食相比,差得太遠了。
因此那些官兵們一個個都看著穆陵軍大口喝湯吃肉啃饅頭,都饞得直吞口水,心裡也在想,大家都同樣都是當兵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過商毅還是讓人給他們各送了一籠饅頭和一碗肉湯,畢竟當才大家都是在並肩作戰。而且在以後的幾天裡,還要一齊迎擊流寇,互相間的關係,還是要處理好。楊明遠和馮志剛自然是千恩萬謝,接過了饅頭和肉湯之後,各個去享受去了。
蔣義屈一手端著碗,扒著城垛口,向外面看著,喃喃道:“他媽的,這麼多首級在外面不能割,要不然又是一件多大的功勞啊!”
周少桓在一邊笑道:“蔣大叔,您就省省吧,還有那麼多的流寇呢,這首級還不夠您砍的嗎?”
成進也道:“就是,要首級後面還有的是。”
眾人說說笑笑,終於又恢復了以前的輕鬆態度,以經完全不把流寇放在心上了。
而商毅又轉到那一群炮手那裡,饅頭肉湯剛才也送給了他們一份,因為這夥炮手人少,因此人人都可以分到一個饅頭一碗肉,也吃得津津有味。
見商毅來了,炮手們全都起立相迎,態度十分恭敬。商毅讓他們都坐下,又問羅遠斌道:“你們除了會開炮之外,會打鳥銃嗎?”
羅遠斌忙道:“回稟大人,鳥銃、魯密銃、三眼火銃等器,小人還有小人的這一群兄弟們都會使用。”
商毅到是有些意外,道:“這麼說你們會用的火器還不少?”
羅遠斌道:“實不相瞞大人。小人當初都是登州的官兵,曾在孫巡撫麾下的西洋教官指導下,學習過各種火器的使用方法,後來山東叛亂,小人才被劃歸到兗州府來,統管一隊炮手,因此也教過他們一些。”
商毅一聽,心裡不禁暗喜,這一趟兗州府到是沒有白來,他當然知道羅遠斌所說的孫巡撫是是崇禎四年(1631年)的登萊巡撫孫元化,他可是明末時期中國著名的火器科學家,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成就決不會底于徐光啟和宋應星。
孫元化在登州擔任巡撫的時候,曾任用過一名叫特謝拉*科雷亞的葡萄牙人率領一些葡籍士兵幫明軍試鑄歐式大炮,並負責訓明軍的炮手火槍手。只可惜孔有徳、耿仲明等人在山東叛亂之後,孫元化被朝廷斬首棄市,特謝拉*科雷亞及其葡籍士兵中只有三人倖免於難,一個應用先進西方火器技術的科學基地也被毀於一旦。
而孫元化在登州鑄好的三十餘門新式火炮也被孔有徳、耿仲明等人帶到遼東投降了皇太極,在崇楨十三年(1139年)的寧錦大戰中,幫助清軍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