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馬車的氣氛僵到極致。
也是安瑾第一次對視著長孫忌的眼睛,沒有退縮,沒有畏懼,她只想知曉長孫忌的答案。
長孫忌的手微微頓住,不由想起之前,他曾詢問安瑾這個問題,那時她總是抗拒,迴避。
可眼下卻是丟出這個問題給他。
如若那三次救他的人不是安瑾,那又會是……
看著長孫忌沉思的神情,安瑾眼眸中閃過一陣失落,最終低垂著頭,甚至在那之前,對著長孫忌的感動,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兩人回到王府時,都沉著臉,在門口候著的紅豆更是困惑,明明出門時,兩人的情緒還是很要好的,怎麼出去一趟,就有些六親不認呢?
紅豆不敢多問,則是小跑到安瑾的面前,攙扶著她向著廂房走去,而長孫忌則是被傷勢已經恢復好的陸七,直推到了書房內。
書房內,陸一早早的便在裡頭候著,見到長孫忌進屋後,立即單膝跪地行禮。
長孫忌心情不好,語氣也沒好到哪裡去,故此喊了聲起來吧,陸一既聽的出來,雖有疑惑,但還是將自個查出的東西講述了起來。
事情如同長孫忌猜想的那般,駙馬爺的死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製造的意外,不過這些人都死了。
陸二陸三混跡其中,打聽許久才知曉,當初駙馬爺一直在找名女人,至於這名女人的身份?陸二陸三也沒弄清楚。只是知道,當駙馬爺找到這名女人時,驛站便被一把火給燒了。
沒多久,舟城便起了瘟疫。
這場瘟疫要了無數人的命,至於駙馬爺也不知去向何處,許是被燒死,也許是感染瘟疫而已,或者還活著。
聽著陸一所說的這些線索後,長孫忌不由沉思,那名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讓父皇派駙馬爺親自調查。
如若搞清女子的身份,那麼離這件事的真相也更近了一步。
“王爺,那女子已經死了,線索便斷在這,奴才想……如若駙馬爺還活著呢?”
陸一低垂著眉,說出自己的猜想。
只是這個猜想讓長孫忌愣神了下,如若駙馬爺還活著,為何遲遲不歸京,就算是任務沒有完成,怕歸來被父皇責罵,可如今父皇已經仙逝,所查的事情也完全可以咽在肚子裡頭,跟著建寧長公主過日子。
更何況,駙馬爺的葬禮更為隆重,如若林燊還活著,定會趕回來的阻止!
這是陸一再次道:“如若駙馬爺活著,為何遲遲不歸京呢?”
想到這,長孫忌單手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最終緩緩開口。
“如若林燊活著,卻不敢回京的話,便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要殺他的人在京中。”
當然,這些並不是長孫忌沒有證據的瞎猜測,而是那無意中得到了那木盒子,應林燊親手雕刻,上方還刻著暗號求救。
至於那盒子,是長孫忌去寒山寺時,無意中在小攤上所見,當時只覺得眼熟,便順手買了下來。
看來,明日他得去長公主府邸中去一趟了。
長孫忌想通後,便讓陸一離開,自己則是坐在書房內,閉著眼睛沉思著,關於安瑾在馬車上所詢問的問題。
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長孫忌怎會找錯人。
從第一次的好奇,他便派陸一去調查,隨即時時刻刻關注她的去向,直至被林氏送到寒山寺時,他都急的火燒眉毛,想找個法子讓安瑾留在京都,可惜那時父皇病重,讓他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安瑾離他而去。
想到這,長孫忌嘆了一口氣,女人心海底針啊!
小院,安瑾將不開心的情緒壓抑著,此時正帶著許嬸子與紅豆站在荷花池側,看著眼前的碧綠荷葉跟那粉嫩的荷花。
前段時間與長孫忌去了避暑山莊時,荷葉才冒著尖,想著回來時,荷花已經盛開了。
卻不想,在回來的路上出了意外,直到今日去宮中,見到那粉嫩的荷花時,才猛的想起王府中的荷花池,估摸著也開的差不多。
故此,下了馬車後,便換了一身便裝,急忙忙的帶著許嬸子與紅豆來到這。
迎面而來的清香與涼爽,讓安瑾的心情好了許些,更是叮囑著身後的侍女,將那含苞待放的荷花與長好的蓮蓬都送到廚房去。
自個也興趣極好的摘了幾朵荷花,開開心心的帶著許嬸子與紅豆離去。
不遠處的長孫忌,看到安瑾臉上的笑意,心中不由的憋屈,越想越有氣,索性又縮回了書房。
陸七見此,心中忍不住嘆口氣,主子這是在跟王妃鬧脾氣啊!
對於長孫忌生氣的後果,無非是今夜的晚膳你自個吃吧,覺也你一個人睡吧。
若是她人,定是提心吊膽,顫顫驚驚的吃不下去飯,睡不著覺,可安瑾不是別人啊,看著面前炸荷花瓣,清香荷葉雞,與香甜的百合蓮子羹時,忍不住多吃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