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巨猿激戰之後,一路上又遇到數波妖獸追殺,慶虎以戰養戰,透過與妖獸的戰鬥,不斷鍛鍊自己的戰鬥技巧,戰鬥的經驗也在一天天增長。此時慶虎十分狼狽,一頂用樹枝和草葉折起的帽子遮住光頭,一張臉變得花花綠綠,依稀只能看清炯炯有神的大眼,身上的麻衣也被妖獸撕得零零碎碎,勉強可以遮住關鍵部位,幸而天山中人跡罕至,否則這樣的形象定會被當做野人。慶虎展開腳法,不斷地加快速度,往慶莊趕去。
走了十幾日後,已離慶莊不到百餘里。但離慶莊越近,慶虎的心越沉重,當年逃走的時候還不是完全清楚事情的全部過程,這些年來,問起古月風,古月風也只是沉默不語。在慶虎的心裡早已明白,慶莊定已凶多吉少,但是未到慶莊,仍存著一絲僥倖。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悲憤難抑,不由得仰天長嘯。林中的野獸被慶虎的嘯聲吸引過來,但感受到慶虎身上驚人的氣勢,紛紛又逃回林中,對於這些低階的野獸,慶虎也無暇去追殺。沉下心來,專心趕路。
一日後,慶虎到達了原來的慶莊山城腳下,目光投向山城,城門緊閉,但城樓上已然不見戒備放哨的人。城前的大道和空地上長滿了野草,某些地方依稀仍能看見黑色的血跡,置身此處,慶虎彷彿看到了當年這裡的生死搏殺和慶氏一族被屠戮的悲慘場面,強忍著淚水,躍上城樓,進入山莊。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血紅色的陽光灑滿山莊,偌大的山莊詭異的安靜,彷彿再往前走,就是人間鬼蜮一般。慶虎挨個走遍了所有房間,最後回到了以前自己住的屋子,看到了過去母親為自己做的衣服和鞋子,看到了父親給自己做的木劍,也看到了那個似乎不待見自己的爺爺送給自己的虎皮帽子。慶虎的指甲狠狠掐著自己,不讓自己流下淚來,他暗自發誓,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報滅族之仇。
慶虎睜著眼呆呆地看著屋頂,大夢心經心法不斷運轉,卻依然無法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煉氣之時,真氣竟有不受控制的跡象,慶虎知道再這樣下去,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忙停下來,只是靜靜地睜著眼看著屋頂。只要一閉眼,全部都是慶氏族人的面孔,儒雅的父親,總是板著臉孔的爺爺,頂著大光頭的三爺爺......還有母親、九爺爺、慶偉和慶雅他們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否還活著,慶虎從未覺得黑夜如此難熬,他將永遠無法忘記這個夜晚。
驀地,慶虎聽見前院“哎呦”一聲,接著是落地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山莊裡尤為異常。慶虎翻身而起,穿窗而出,輕輕一縱,伏在屋頂之上。抬眼望去,看見前院有六個人,兩個少年,四個年輕漢子,均身著皮甲,看穿著像是北桓之人,剛剛聽到的落地腳步聲顯然是兩個少年的,而其他四人功力深厚,落地間悄無聲息。其中一個漢子對著兩個少年低聲說著什麼,少年不住搖頭。過了一會兒,漢子說動了少年,接著兩個少年跑到一個屋子裡躲了起來。
四個漢子雙手做出奇怪的姿勢,嘴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感覺身上的氣勢在不斷攀升。慶虎暗暗稱奇,真是大開眼界,世間竟有如此秘法。
忽地,城頭詭異地出現了一名白衣人,長髮披肩,面容慘白,無法看出男女,四名漢子卻並無絲毫驚訝之色。慶虎暗吋,看來這白衣人是在追殺他們,四名漢子剛才運用秘法提升功力,就是為了對付這名白衣人。讓兩名少年躲起來,看來仍然沒有必勝的把握!
白衣人先是發出一陣夜梟般的笑聲,在這寂靜的荒涼的山莊裡如同厲鬼現身一樣。白衣人似是胸有成竹,說道:“你們主人呢,乖乖地交給我,我可能還會給你們留下一個全屍!”
其中一個領頭的大漢恨恨地說道:“阿史那竟然與魔門勾結,實在令人不齒,實非英雄所為!你殺死我們那麼多兄弟,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
再不等白衣人說話,四人向白衣人攻了過去,白衣人顯是未曾想到四人功力大進,弗一交手,便處於了下風。仗著身法詭異,與四人周旋了起來。四人由於秘法有時間限制,一上來便都是搏命的招數,務要短時間內建白衣人於死地,真氣激盪下,周圍的建築物不斷遭殃。
慶虎看的暗恨不已,但明顯這幾人武功遠勝自己,隨時做好準備,等這兩撥人兩敗俱傷之時,將他們擒獲,雖不能胡亂殺人,也要讓他們吃些苦頭。
四名漢子主修的功法都是金系,攻擊大開大合,大有無堅不摧之勢,但白衣人的身法實在猶如鬼魅,靈活而迅捷,四名漢子雖攻勢迅猛,但真正能擊中白衣人的沒有幾次。慶虎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衣人,雖知白衣人詭異異常,但對他的身法大感興趣,仔細看去,白衣人來回閃躲間,似乎周圍都伴有絲絲氣流,像是風系功法,出手間又是火系功法。慶虎仔細看著白衣人的身法,感覺受益良多。
見久攻不下,領頭的漢子長嘯一聲,真氣集中在胸膛,白衣人攻向他時,故意將胸膛迎上去,“嘭”的一聲,領頭漢子噴出一口鮮血,鮮血直奔白衣人面門,同時雙手向前趁機牢牢抱住白衣人,白衣人不斷後退,但被領頭漢子抓住,速度大受影響,另外三名漢子,也各長嘯一聲,奮盡餘力,重擊白衣人。
“嘭”,白衣人,接連受到重擊,不斷吐血,最後倒在地上,身上壓著領頭漢子,只露出慘白的臉,兩人都已經一動不動。三名漢子互相對視了一眼,跌地而亡,顯然正在承受使用秘法的代價。
過了一會兒,之前藏起來的兩名少年看到白衣人一直沒有動靜,應該是死了,便跑了出來,稍高的一個,拿出隨身佩刀,慢慢向白衣人踱去,矮的一個去檢視三位大漢。
高個兒少年正要揮刀正向白衣人臉上砍去,白衣人忽然睜開了眼,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就那麼原地直起身來,手似鷹爪一般,向少年抓去。
少年暗道“我命休矣”,這時耳朵邊一聲破空的聲音,接著白衣人的喉嚨已經中箭,強大的餘力射過白衣人後,“嘭”的一聲,射在了牆上,箭尾在不斷的顫動著。白衣人仰面倒在地上,這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慶虎飛身下來,對面的兩個少年急忙跑在一起,高個兒少年舉起寶刀,戒備地遙指慶虎。
慶虎對這兩人擅入慶莊也十分不滿,生出捉弄他們一番的心思,沉著臉,模仿著老年人,發出滄桑厚重的聲音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擾老夫清修,從實說來,否則你們兩個都得死!”
兩名少年仔細打量慶虎,看著慶虎的條狀衣服,都想笑,但強忍住,生怕這個神秘地彷彿乞丐一般的人物結果了兩人的小命。
高個兒少年答道:“實在不知前輩在此清修,在下石崇,多有得罪,請前輩包涵!”
慶虎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白衣人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追殺你們!”
石崇遲疑了下道:“不瞞前輩,在下父母得罪了北桓貴族,因而被追殺,白衣人是貴族派來的,在下也不知具體是何人!”
慶虎裝作狠狠道:“你們定不是普通人,否則怎有四位本我境的護衛,這個白衣人竟然一路追殺至這裡,小子不說實話,那就別怪老夫了!”說完,做出要攻擊的架勢。石崇感受到慶虎身上傳來的陣陣壓力,知道不是這個怪人的對手。又急忙說道:“在下家族在北桓也頗有地位,但家父與叔父爭權失敗,父母都被殺,我們也被叔父派人追殺,在北桓已無我們容身之地,想著逃到武州城內,在定西府的範圍內,我們要遠比在北桓安全,至於白衣人,聽四位叔叔說看功法可能是隱蹤大陸多年的魔門再現大陸!”
“魔門?”慶虎在天門聽古月風說過這個門派,只知道十分隱秘詭異,不想自己剛一出山,就殺了魔門的人。而這兩個小子的身世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不由的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