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般般一直等到黃昏,也不見自己的親爹蕭遵回來,倒是同碎音相談甚歡,也知曉了不少長安城內最近的情況。看樣子,人民群眾的八卦心態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就算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都是值得拿出來說一說的。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想來在現代社會,國家大事、明星花邊、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是被一條網路線連線在一起的。現下倒是不同,蕭般般一開始琢磨著碎音看起來並不太像熱衷於八卦的一類人,卻不想自己竟然看走了眼,現在跟她話起家常,發現她竟然對長安城裡家家戶戶的事情都如數家珍。
“我就是平日裡閒著無聊。”碎音看著蕭般般疑惑的表情,解釋起來,道:“所以,有去府外辦事的丫頭、嬤嬤我就叫她們來坐一坐,講一講在外頭遇上的趣事罷了。”
“消遣對嗎?”蕭般般諱莫如深,想來這個時代的女人,大多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沒有什麼其他要緊的事情用得著她們親自來做,無聊是一定的。
碎音點頭。
可蕭般般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其實並不一定無事可做,能拿來當做消遣的事情其實也不少,比如繡繡帕子、養養花草的,再不濟弄只好看的寵物來逗個趣兒,似乎都是些極其不錯的選擇。
一個女人,尤其是大戶人家娶回來的女人,日日同丫頭打聽外面的事情,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碎音,你會……繡花嗎?”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秉承著一股穿書進來,勢必要改變自己炮灰身份的覺悟,蕭般般覺得自己應該及時看清形勢,親孃親哥不會害她,但外人卻不一定。
“會的。”碎音點點頭,對蕭般般突然蹦出來的毫無聯絡的問題並不在乎,回答起來非常利落,看不出有絲毫的掩飾。
“那改天教教我吧。”蕭般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尋摸理由解釋道:“邊塞都是些糙漢子,沒人教過我。”
碎音沒再繼續說些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蕭般般卻有些不安起來。
也許是以往穿越小說看多了,總覺得書中的世界應當危機四伏,現在看起來,她的日子似乎能夠極其安穩的度過。
或者……她這個炮灰,本來戲份就少得可憐。
蕭般般使勁兒搖了搖頭,覺得今日再等下去也是沒什麼結果的,不如回去,守著自己的親孃,不必擔心到底有沒有人會害她,反倒能夠靜下心來想一想,她要如何才能抱緊親爹的大腿。
蕭般般起身告別。
碎音還禮,將蕭般般送至花園外頭,轉身喚了身邊的丫頭,往自己那一方小天地走去,一路上不知道身側的丫頭說了什麼,只是輕輕地遮著嘴,面上沒什麼表情,而剛才那一雙低順的眉眼卻變了模樣。
蕭般般有些看不透,也形容不出來心中的感覺。
蕭般般原本覺得,碎音不知什麼原因,不得不嫁入太尉府,將自己空耗在一個年紀大了自己不止二十歲的老男人身上,卻不反抗不作為,倒是日日以長安城裡各家各戶的趣事作為消遣。
而且這種柔柔弱弱的性子,不是很適合各種宅鬥文中的惡毒女配嗎?
惡毒不惡毒倒是另當別論,但柔弱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