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他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懷王好手段。”這時候也只有韓昭敢介面了,“這樣一來,王上倒不好追究暄平公主被劫案。”
畢竟司文睿人都死了,就算劫犯季楠柯指認,他也不能活轉過來接受審判。
韓昭轉對燕三郎道:“司家父子昨天抵達盛邑,王上就宣他們今日覲見,唯恐夜長夢多。原本王上打算當眾發難,向司文睿追責,哪知他們動作更快,還把你也算計在內了。”
蕭宓往後倚到椅背:“暄平公主那裡,孤最後還是要給交代的。”攸國才不理會懷王家是不是死了人,它只關心劫殺暄平公主的兇徒是不是落網,是不是受到了應有的懲處!
這一下就將蕭宓推到了兩難境地。
燕三郎想了想:“司文睿到底怎麼死的?”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今晨發生了什麼。
“司達光與司文睿先後登上馬車。司達光已經坐在車上,司文睿正要掀簾進去,鼬妖就從旁躥出,直接抓斷了他的脖子。在場百姓近百人,都說那鼬妖動作快如閃電,個頭更是比獵犬都大,快要趕上小牛犢子。”
“就這一下,司文睿當場斃命。司達光聞聲而出,執刀與鼬妖鬥在一起,很快將它打傷。這時就有人認出那是你家養的黃鼠狼了。”韓昭頓了一頓,“這個過程,我派人找了七八個目擊者反覆核實,證詞高度一致,應是無誤。”
“司文睿沒有修為?”
“據我們所知,他的體質不適合修行,反倒是司達光次子賦稟極好,繼承家學。”
燕三郎摸了摸鼻子。司達光次子為國捐軀,也難怪他恨前衛王入骨。
當然這會兒他自身難保,沒空去同情這個對手。
“司文睿當真死了?”說出來誰也不信。
“先後兩組仵作去查驗過了。”韓昭輕咳一聲,“後一名是王廷派去的,原本在鎮北軍中。”
這話委婉但很明白,第二名仵作是韓昭派去的。
因此,看驗結果無誤。“普通人被咬斷脖頸,斷無活路。並且從傷口判斷,你家那隻黃鼠狼咬住他脖子以後還拼命甩頭,幾乎把司文睿整個腦袋都拔了出來。”
頸椎斷裂,是人都不能活了。燕三郎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死者是司文睿,確定無誤?”
司文睿的死,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從外貌和身體特徵判斷,是他。”韓昭也搓了搓臉,“他脖子上有顆痣。”
“只要找個與他面貌相近的弄死,身體特徵也能做手腳。”蕭宓敲了敲桌子,“如今麻煩在於,懷王想脫罪,卻要讓燕時初來背黑鍋。”
燕三郎至今仍對懷王看待自己的目光耿耿於懷:“司達光望見我,眼裡都快噴出火了,彷彿真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今晨他撫屍痛哭了大半個時辰,老淚縱橫,我還得瞧著。”蕭宓哼了一聲,“這些積年老賊城府太深,裝龍像龍,裝虎像虎,一個也信不得!”
說到這裡,他也糾結:“會不會是別人所為,比如徐明海?”
“此事要看後果。”韓昭分析道,“司文睿派季楠柯劫殺暄平公主、破壞衛攸情誼,卻被燕時初壞了計劃,功敗垂成。司家父子很可能就此記恨燕時初。”
他喝了一口茶水潤嗓:“這次拖燕時初下水,或許也是要混淆王上注意力。”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無論我最後能不能自證清白,幕後人的目的都已經達到。”燕三郎也點頭,“其一,保司家在盛邑無事;其二,保司達光手中兵權不被削重。”
蕭宓臉色陰沉。懷王新承喪子之痛,他作為一國之君理應體恤安撫。這時候硬要削人家兵權,實是有些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