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指了指司達光,低聲問證人:“今天之前,你見過這位麼?”
“沒見過。”
“知道他是誰麼?”
證人搖頭:“今天命案發生之前,我不知道這位大人是誰。”
燕三郎不死心:“你和他的手下接觸過麼,任何手下!”
證人的回答毫不拖泥帶水:“沒有。”
燕三郎即道:“好,你且對著王上發個毒誓,但凡以上有一字虛言,立斃當場。”
舉頭三尺有神明,人間很重誓言,蓋因在這裡賭咒發誓可是會應驗的。
證人卻向蕭宓叩了個頭:“小人說的,俱是實話,沒有一字虛言。”說罷做了個起誓的手勢,果然狠狠立了個毒誓:言無虛,否則七竅流血、倒斃而亡。
全場安靜。
十幾息過去了,這人還是好端端跪在當場,呼吸平穩意識清醒,七竅也沒有鮮血流出。
看來,誓言透過了。
旁觀的大將徐明海輕咳一聲:“人證物證俱在,這案子可以判了。”
燕三郎不接茬,耳邊傳來千歲的聲音:“這人是司達光一夥兒的?”
不算是。燕三郎知道,徐明海同樣是手握軍權的大將,同樣不服蕭宓的王廷管束,這時同仇敵愾,力挺司達光一把也不奇怪。
他走去籠邊問正在舐傷口的黃鼬:“為什麼殺司文睿?”
“我,我不知道!”黃大忍著傷痛道,“我昨晚走出小飯館,就失了知覺。再清醒時兩爪都是鮮血,那世子已經死了,懷王拿著刀子要殺我。”
他又急急補充一句:“對了,昨晚的小飯館有人給我放了藥。”
燕三郎目光微凝。黃大追查的是天馥樓配方失竊案。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居然攪和到一起了?
“放藥?不愧是鼬妖,滿口胡柴。”司達光忍不住,“燕時初,你還有什麼話說?”
燕三郎向蕭宓行了一禮:“此事非我授意,也非黃大清醒時所為,必有內情。”
副相塗慶重上前:“王上,便是人贓並獲、罪證確鑿的死囚,也要喊冤,此人性使然。辨明是非,還要看證據!”
韓昭突然道:“除了證據,還有動機。清樂伯與懷王父子無怨無仇,連面都未見過,殺人動機何在?”
他一開聲,眾臣的神情就變得拘謹,連一向耿直的塗慶重也不例外。
原本想要附議的幾個臣子,立刻就管住了自己的嘴。
懷王暗暗咬牙:護國公終於要替這小子說話了。
塗慶重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梗著脖子道:“可是人證物證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