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腦袋,把初醒的迷茫晃掉:“《風雪眷山城》,你拿到了?”
“我讓黃二去回收了。”千歲把粥往他面前一推,扶著他小心坐起,“先喝了再說。”
這碗香噴噴的肉靡粥文火熬了半個多時辰,裡面又加幾味生肌補血的藥材,好喝還有效。
燕三郎慢慢吞光,說不上飽,可是暖心暖胃,渾身都舒坦了。
千歲這才拿出畫軸,在他面前晃了晃,“要看看不?倒真是一幅好畫,可作傳世珍品。”
“……不了。”卷軸一開,怕是整個三焦鎮都要掉進畫中世界去了吧?
“別擔心,這上面有道封印,不揭掉就打不開畫卷。”她也就是說說而已。
燕三郎已經注意到卷軸上束著一道銀箍,也就二指寬,精工細造,有卡扣可以調節鬆緊,上面還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千歲把玩著畫卷,滿意道:“這東西叫封魔咒,能夠封住有法力的物件,挺稀罕的。”再有幾天,蓋過鴻武寶印的畫卷就會失去活性,可是封魔咒還是封魔咒。此行白揀這麼一個有錢也買不著的寶物,她才覺得值當了。“揭開它,畫中世界才會具象於現世。”
“是好東西。”燕三郎也承認,“劫犯為何不用它封印伯吾圖?”那也就沒後面這麼多故事。
“我方才問過了,他就這麼一個封魔咒,封了風雪圖就不能封伯吾圖。”千歲笑道,“否則攸國公主隊伍從畫裡逃出去,他前頭豈非都做了無用功?再說他真以為用張雲生的血塗汙鴻武寶印,就能免除怪物對自己的追擊。”
燕三郎想起劫匪從小村中倉皇出逃時,的確帶著出乎意料的狼狽。這人的確有幾分本事,卻不想到頭來被一個山鎮姑娘暗算,居然被伯吾迫到走投無路,不得不逃進畫中世界去。
“召喚那兩隻燈傀,用掉很多願力吧?”換在從前,千歲可不會那麼奢侈。每一滴願力於她來說,都是極度寶貴。
“很多!”說到這個,她就肉疼得直磨牙,“救這勞什子公主回來,我好虧本!回頭去盛邑見到蕭宓,一定要把這筆賬討回來!”說到這裡,她從懷中取出一隻印章,交給燕三郎:“瞧瞧吧!”
這是一隻小小的金色印章,不及他尾指長,小巧玲瓏。除此之外,好似並沒甚特別之處。
不過印章剛剛入手,燕三郎就覺胸口微震。他抓出木鈴鐺一看,這東西表面閃著淡藍的光。
這個藍光任務,來得有點猝不及防啊。
千歲也是大奇,照著鈴身的字唸了出來:“鴻武?”
木鈴鐺上顯示出印章的名字,但怎樣才算完成任務?
對現在的燕三郎而言,藍光任務稱不上多難了。他沉吟道:“此物入手,才觸發任務。可見,如何處理它是關鍵。”
要處理鴻武寶印,就要對它有全面瞭解。千歲還忙著給他治傷,沒空細想:“這玩意兒犯忌諱麼?”
“同樣折損使用者壽命的春秋筆,我們毀掉它以後,木鈴鐺就給出了獎勵。”燕三郎細思,“或許,它也一樣?”
“那不一樣!”千歲搖頭,“春秋筆是幽冥所用之物,本不該出現在人間,所以毀之有理。這鴻武寶印本來就誕於人間,只是使用條件苛刻了些。”
燕三郎遂將它收起:“仔細研究再說。”反正印章已經入手,隨時可以處理。“魯聞先的傷勢如何?”
“回三焦鎮就發高燒,方才褪了,我看是死不了。”千歲懶洋洋打了個呵欠,“我們捉到的劫匪送交石從翼,審出了一點東西來。這人名為季楠柯,也是受頂頭上司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