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支援護城大陣多久?”綠洲堅持得越久,倖存下來的可能就越大。
“這要看戰鬥的激烈程度和陣法的損耗而定。”杜尋想了想,“為了節能,大陣平時並不開啟。前幾次妖獸來襲,我們都是硬扛過去。現在得到這麼大的靈石王,若按從前的妖獸襲擊強度,至少能堅持半年吧?”
烈木並不看好:“今次大有不同。”
杜尋也道:“隸屬西方妖族的紅虺居然和北邊的石螳蛛一起出現,這真不是個好兆頭啊。”
燕三郎是後來者,在場外反而統觀全域性:“我進遊戲之前,西方和北方妖族已經會師,只有東邊的妖族沒有動靜。”
過去無數年間,妖怪們都喜歡單獨作戰,即便是群居性的妖獸,也只是單一物種聚集。人類應付這種對手,有的是辦法。
可是帝流漿出現之後,妖怪們不僅更加強壯,道行增長更快,整體上也變得越來越聰明。有些妖怪的智力已經接近人類,甚至能反過來算計人類。
這種情況下,原本各自為戰的妖族聯合起來也不奇怪了。
烈木點頭:“這兩個妖族都是巨型群落,相互之間矛盾重重。這也是人類能存活至今的重要原因。”
妖怪畢竟是妖怪,野性難馴,不同族群之間很容易就起爭鬥。
“可現在兩支妖軍卻能放下爭鬥,暫時匯合,據說這是新一代北方妖王的功勞。”杜尋小聲道,“就是不知道它為何捨近求遠,要來攻打綠洲。”
車隊返回以後,整個綠洲都忙碌起來。居民如同工蜂,辛勤地搬運物資、休養牲畜、維護戰械……連七八歲的孩子都要參與。
只有搶運隊的成員因為剛剛經歷一整晚惡戰,才得到回去休息的特批。
空氣裡瀰漫著凝重,見慣了戰爭的燕三郎環顧四周,只覺山雨欲來。
烈木的聲音裡也透著疲憊:“我們回去,抓緊休整。時間不多,我都能聞到惡戰的氣味了。”
燕三郎剛剛點頭,就看見車隊裡面走出一群人。
嚴格來說,是一人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
被簇擁的是個魁梧漢子,洪荒世界的男子普遍身高一丈左右,他還比周圍的人都高出一個頭,面相十分粗獷。
但他看起來十分疲憊,面色發白,嘴唇乾裂,只顧埋頭疾行,無視周圍投來的目光,也對旁人的問候不理不睬。
他們很快從燕三郎前方路過,少年的目光卻還追隨:“那是?”
杜尋立刻回答:“他是‘暴徒’的操縱師,印扎。”
燕三郎“哦”了一聲。
原來這就是“暴徒”的操縱者?昨晚的戰鬥驚心動魄,“暴徒”一直衝在最前線,給整支隊伍開道。搶運隊能載著靈石安全返回綠洲,他居功至偉。
不過操控重傀好像並不是件輕鬆的事兒,“辛苦奮戰一夜,印扎看起來比我們還要疲憊。”
他們可是站在一線、以血肉之軀抵禦妖怪的修行者。
“操控重傀時間越長,操縱師的心力消耗越大。”杜尋小聲道,“他可是堅持了整整一夜,了不得了。”
烈木看他一眼:“你倒是瞭解。”
杜尋赧然一笑:“我在綠洲待的時間長,也看過‘暴徒’多次出擊。”
他接著又補充一句:“方才蒙犽向他示好,他還置之不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