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隊長昨日受傷,在家休養,又沒別人。”汪秋聳了聳肩,“所以我來。”
“這或許就是冥冥中註定。”龐淵喃喃道,“我和苟隊長沒有交情,今日上天就不派他來,而是找了你。”
“……”汪秋苦笑,“為何我有不好的預感?”
“你聽見文副山長的喊話罷?”龐淵聲音壓得很低,確保就算有風吹過,路邊的鋪子裡也聽不著,“辦成了,就能當人上人。”
汪秋大驚失色:“你,你!”
“鎮定!”龐淵一把按住他胳膊,“你好好想想,我們可以成事!”
汪秋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怎麼能成!顏城主由大批人馬守衛,眾星拱月一般,你連碰都碰不著他。”
“現在這樣,當然是碰不著。但若是局勢大亂呢?”龐淵冷笑,“亂,才有機會。”
他指了指自己,再指指汪秋:“我們都守著城門呢,這是別人夢都夢不來的便利。”
汪秋低聲道:“如若失敗,我們家裡人可都要陪葬!”
“就算我們不動手,家人坐困千渡城,一樣要被慢慢耗死!”龐淵咬牙,“說不準哪種死法更痛苦。”
“這,這……”汪秋心亂如麻,“我還要再想想。”
“想?”龐淵飛快道,“我們哪裡還有時間想?過去這些天枉死了多少人,大丁被疑與青雲宗私通,但沒證據,結果第二天隨軍出城就沒回來。我們看見的,看不見的,這種事發生過多少?”
“你信不信,上頭從我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也沒關係。”龐淵早就想過了,“他們可以派我出城,讓我戰死沙場。又因為是特殊時期,家裡一文撫卹錢都拿不著。”他嘿嘿一笑,“大丁就是這樣白死了。”
“與其像這樣文火煮蛙,慢慢被煮死——”龐淵堅定道,“還不如干一把,痛痛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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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往下勸:“文副山長開出來的條件太誘人。莫說一人獨得,就是分給十人,都是吃用不完。”
汪秋攥著一手冷汗:“你想怎麼做?”
以千渡城眼下局面,大家的日子只會越過越難過。當然這個“大家”不包括權貴。
只要城不破,權貴的日子終究比普通百姓舒坦得多。
汪秋也想當權貴啊。
“開城門,放對面的隊伍進來。”龐淵和劉宗瑀已經做過計劃,“你那裡有多少人,信得過、馬上可以動用的?”
“十七個。”汪秋飛快心算,“甲隊有四十人,除了這十七個,其他的……”
其他的沒把握,就不能計入在內。
“我這裡應該有三十人。”龐淵點頭,“那麼一共是將近五十個,比我料想還多些。”
如果廣泛動員,會有更多人響應。但人多口雜,就容易曝露他們的計劃。再者,起義這種事當然是越快越好,遲則生變。
別忘了,文庚方才的喊話,顏慶也聽在耳中,暗暗提高了警惕。接下來想必對於自身安全和人員排查還有一番大動作。
等這些都做完了,他們還想起義可就難上加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