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隊伍立刻上前,眾長老分去前後掠陣。
嚴進野沒使么蛾子,所以大軍很順利地穿過大門,又從最容易遭遇伏擊的甕城走了出去,踏上官道。
行至此處,終可確定危險盡去。
杜時素策馬至燕三郎身邊,自嘲一笑:“這次是你贏了。”
“算平手罷。”燕三郎不急不徐,“若沒有杜長老的功夫做在前頭,恐怕嚴進野到最後一刻也不會反水。”
先前青雲宗門徒廖原已經勸攏嚴進野,這人本就動搖,再見識到青雲宗的狠辣和決心,知道勢不可擋,才會最終倒戈投敵。
杜時素笑了:“好,燕伯爺大度。”
他也明白,大度的另一面是自信。這少年對於自己能當上山長顯然信心滿滿,方顯從容不迫。
劉憐玉也靠過來讚道:“燕伯爺宅心仁厚,多謝你沒有一上來就下狠手。”
文庚奇道:“還有更狠的?”
燕三郎上來二話不說,直接拿天雷炮轟擊城牆,還不夠果決狠辣麼?嚴進野要不是感受到無望和壓力,怎麼會這樣乾脆就殺人投誠?
“天雷炮的射程很遠。”劉憐玉知道副山長沒打過仗,對這些門道不了解,遂往回一指,“若非燕伯爺手下留情,原可以指揮它們打上山崖。多打十幾發,山體就坍塌下來,紅雁關也不好守。只是那樣一來,人員傷亡慘重。”
他們在夷陵道阻斷鐸人前進,就用的這一招,劉憐玉印象深刻。
燕三郎舍易就難,顯然是考慮到紅雁關的守軍其實也是青雲人。自家人打自家人,下手得輕點兒。
這時,紅雁關的守軍已經被趕去一側等待,衛兵押著嚴進野來到眾位長老面前。
他眼巴巴看著眾人:“大軍已過紅雁關,還望諸位長老從輕發落!”
他已經開關放人了,現在就等著青雲宗人守諾,放他們生路。
文庚將他身邊的衛兵揮退,笑得很是和藹:“你們避免同室操戈,無罪有功,說什麼發落?”又問他,“家人在哪?”
“都在城東郊。”嚴進野輕嘆一聲,“廖原說道,他幾天前已經把我家人都接離千渡城,以免不測。”
廖原是他小舅子,他的家人有大半也是廖原的家人。
“那就好。”文庚撫著花白鬍子,“待收回千渡城,你該有個好去處。”
這即是保他前程無憂了。嚴進野大喜:“多謝長老!”
曹戰已死,紅雁關守軍唯他馬首是瞻。他既然投向青雲宗,餘眾也無人堅持,都被打散了編入青雲宗的隊伍當中。
待這些都安排明白,嚴進野看著燕三郎,實在抑不不住好奇:“請問,這位是?”
此人氣質不凡,但從年紀來看也不可能是青雲宗長老。那軍隊又為何聽他指揮?
文庚和杜時素互望一眼,一時語塞。燕三郎此刻在宗內的地位十分尷尬,也不知如何向外人介紹。
這小子甚至不是青雲宗人。
最後文庚只能含糊道:“這們是衛國清樂伯燕時初,夷陵道之戰中,就是他帶人馬前來解圍。”
嚴進野長長“哦”了一聲,向燕三郎連道“久仰”,但心中的疑惑並沒有解開。
這廂傅小義卻看不慣了,策馬趕前幾步,涼涼道:“再過些天,或許你就要喚山長了。”少爺可是手持顏烈的遺命而來,若非這幫老傢伙不甘心放權,少爺早就該當上山長了。哪有今日這些麻煩?
山長?嚴進野聽得虎軀一震、原地懵圈。
千歲獎勵傅小義一個微笑,說得好!
燕三郎不談這個,直接岔開話題,也是切入主題:“千渡城派來的援軍,多久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