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攝政王繼續往下看,“並且這裡還提到,衛天子與清樂伯私交甚好,時常親臨伯府。”他丟下卷宗,“一路回城,有多少人看見他們與你同行?”
“這個……”要算清楚恐怕有些難度,“也就是青芝鎮酒樓裡的客人和掌櫃,還有安淶城西城門的守軍吧。那時城裡實施宵禁,街上沒什麼人。哦,鐵太傅也湊巧走進我吃飯的酒樓,所以——”
怪不得這廝沒下手。
顏燾又道:“衛國離我們遠著呢,平時又沒有多少瓜葛。”
衛、宣兩國不接壤,中間還隔著廣袤的山脈。
“再說,我又沒害衛國臣子性命。”
你就是覬覦人家嬌妻而已,攝政王啼笑皆非。
“衛國與梁國建交,兩邊天子都有往來。”他揉了揉眉心,撥出一口長氣,“玩玩兒可以,你的事兒我不多管,但你別捅簍子捅得人盡皆知。”
“我省得。”顏燾漫不在乎,再看兄長滿面疲憊,不由得道,“怎麼,玉太妃又不安生了?”
顏烈不答,只朝他揮了揮手:“出去吧,外頭還有人求見。”說罷坐直身體,端正了臉色。
……
東方剛泛起魚肚白,燕三郎就睜開了眼。
屋裡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桌上的花瓶裡卻多了兩支茶梅、一朵薔薇,插得錯落有致,饒富意趣。
他記得昨晚臨睡前,這花瓶還擱在牆角,空的。
千歲夜裡出去了?外頭都飄雪了,她上哪裡採來的鮮花?
他發現窗戶開了條細縫,有冷風嗖嗖吹進來。
燕三郎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才起身,就著昨兒剩下的清水洗漱。
剛把頭髮理好,窗縫忽然被頂開,白貓跳了進來。
這會兒天光不亮,貓兒的眼睛又圓又大,一股調皮勁兒,進來就抖毛,甩出一身薄雪。它見燕三郎已經起身,就抻直了背,在柱上噝啦噝啦磨爪。
“花兒哪來的?”他一指瓶中鮮花。
“清水園裡有個小小的溫室,裡面種了點花草,但沒太養眼的,比起邀景園可差多了。”千歲照例先嫌棄一遍,才接著道,“不過我倒是在外頭的園子裡遇見一人,你絕對猜不到是誰!”
燕三郎未及發問,敲門聲就傳了進來,屋外有個聲音道:“裡面可是燕公子麼?”
是個女子。
千歲說是熟人,他聽這聲音的確有些耳熟。
誰呢?燕三郎順手開了門,而後就怔住了。
來人見到門內站著一個俊朗少年,顯然也是一呆,試探道:“燕?”
燕三郎點頭,忽然笑了。
那笑容溫暖和晚,對方似乎看出了一點舊時的輪廓,再辨認就篤定多了:“燕時初?”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