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塗溝大戰,彤信察化出海神使的模樣入城,結果被雷霆劈死當場。吳城主檢查過了,連他在內,所有死去的入侵者身上都沒有玉葫蘆。
“問問燕時初吧,最大可能在他那裡了。”這是吳陵的原話。
塗杏兒誠懇道:“那是家人所贈,至今留個念想。”
她的家人,幾百年前都作了古,如今也只能睹物思人。可惜玉葫蘆還弄丟了。
“不在我手裡。”
塗杏兒聽聞,面色微黯,但也道:“無妨……”
話未說完,燕三郎就打斷了她:“但可以找找。”
找?上哪裡找?
塗杏兒眨了眨眼,卻聽千歲道:“彌留號稱洞悉一切,它不知道玉葫蘆下落麼?”
“聽他說,只有彌留主動找他的份兒,他主動聯絡不上。”塗杏兒也很無奈,“好像彌留很久沒有指示了。再說,它也未必願意幫我。”
那東西的確不講人情,只做交易,怎麼會義務幫人?
燕三郎只道了一聲“跟我來”,就讓千歲推自己去往前院。
“喂,去哪?”千歲不滿,“要記得自己還是個重病號啊。”
“記得。”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不比蝸牛快多少嘛。
他去找吳城主。
此時吳陵和汪銘直的商談正好結束,剛開啟廳門就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燕三郎,和站在少年身後的阿修羅。
他微微一怔:“喲,你的傷?”
“無大礙。”燕三郎言簡意賅,“從鶴壁提回的俘虜何在?我有事相詢。”
“地牢裡呢。”吳城主轉了個身,“跟我來。”
眾人同行。
幸好地牢不遠,走上三五十步也就到了。
地牢這種地方,無論何時都跟乾淨整潔刮不上邊兒。千歲和塗杏兒捂住鼻子:“好大味兒。”
通風太差了。
海神使的手下、那名從鶴壁被提回來的俘虜,此刻被鎖在壁角,足踝上掛著沉重的鐵鐐。那支木簪還紮在他太陽穴上,以防神魂溜出。
並且他雙手被反銬在身後,以防其摘下木簪。
這人在鶴壁就受了傷,吳城主也不是什麼好心的主兒,直接將他扔在這裡,也不醫治。地牢裡陰暗潮溼又不通風,他的傷口都潰爛發炎,腿肚子上被奈羅咬出的傷口甚至流膿了。
奈羅牙上有腐毒,他臉上就覆著一層青氣,看起來疲憊又萎頓。
吳城主關他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鴻武寶印的十五天期限未到,這廝要是死了,那畫卷就永遠不會消失。
這人瞅瞅地牢來客,也不說話。
燕三郎坐著輪椅,距他三尺:“有事問你。好好回答,自有人來給你治傷。”
幽魂往他腳面上啐了一口。他受制於人,真力底子仍在,這一口唾沫就飛得老遠。
站在少年身邊的千歲拂了拂袖子,沫子就被颳了回去,撲在他自己的小腿上。
“敬酒不吃。”她輕哼一聲,上前捏住木簪,往俘虜太陽穴扎得更深。
“啊——”這人頓時叫破了嗓子,一個勁兒翻白眼。
塗杏兒害怕,看得彷彿自己太陽穴也抽疼。汪銘直把她擁入懷裡:“別看。”
好在這人沒尖叫多久,就服軟了:“好,好,你快拔出來!”
千歲這才捏著木簪輕輕往外一抽。她練這手法已經嫻熟,火候掌握得極好,只差這麼一寸,此人痛楚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