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就是順著這處凹陷狠命刨土。
哨箭既已上天,他要做的事就只剩下爭分奪秒。
曲雲河運力於臂,手指堅逾精鋼,挖起土來比鏟子還快。也就是十幾息功夫,他就刨出了二尺多深的土坑。
可是坑刨得越深,他臉色越是難看。
土裡,空空如也。
挖到三尺,依舊一無所獲。他立刻換了個位置,重新打洞。
這回才挖了幾抷土,曲雲河就覺腦後生風。
他反應亦是快極,一個側跳翻出一丈開外,眼角餘光居然瞥見一團黑影從他方才挖出的土坑裡撲出,撲在樹幹上。
撞擊聲不響,但力道很大,滿樹紫英簌簌而落。
若非他躲閃及時,大概會被撲個正著,
這東西在樹幹上一旋身,照準曲雲河又衝了過來。
今晚月光星光都很黯淡,但曲雲河還是一眼看出它的全貌:
此物形如黑狗,但身軀雄壯,已經跟雄獅同等大小,體表覆蓋的不是長毛,而是細小的尖銳鱗片,細眼闊口,眼珠子翻白,竟然是魚肚白一樣的顏色。
它的咆哮聲也不像狗吠,乃是鋸木一般刺耳。曲雲河一槍格開它的攻擊,望見它銳爪尖端長達兩寸,這要是被它撲到身上,指定是開膛剖腹了。
曲雲河倒轉槍尖,在它肩上紮了個洞,可是刺感生硬,並沒有扎入血肉的感覺,連聲音也是“篤”地一下悶響。
怪物的肩膀,並沒有流出血來,甚至進攻速度都不曾停滯。
它沒有痛感。
這可不好辦,此物力量至少是普通雄獅的三五倍,勇猛還要遠勝之,一旦被纏上了,大有綿綿不絕無窮盡的架式。
若在平時,曲雲河毫不懼它,但現在,他最缺的是時間。
所幸此時有個黑影掠了過來,身輕如燕。
為防曲雲河暴起,他剛出現就輕快說了句:“我來了。”
他的身邊,有一道紅煙隨行。
燕三郎和千歲來了。
曲雲河見著這兩人,下意識鬆了口氣,緊促道:“這怪物是木精彭侯,遇木則強。”難怪這園裡原有的山石都不見了,園景重做,全是花木,原來是要給養在這裡的彭侯以逞兇的空間。
燕三郎趕到,一劍刺在怪物彭侯右後腿上:“你要的東西,找到沒?”
原本說好了廢井會合,不過燕三郎返回途中見到哨箭上天,立知不好。反正路上也要經過文心園,他乾脆奔過來打個照應。
果然,趕到這裡就見曲雲河與怪物纏鬥不休。
“還沒。”曲雲河臉色難看。
千歲問他:“它是木精,你是花靈,都是草木成精,你拿這東西沒招兒?”
“它如是針胎花精,我就能掌控。”大家品種不同嘛。
千歲呸了一聲:“衛人大批援軍趕來,最多還有百丈,唔,我們該走了。”
燕三郎卻對曲雲河道:“你繼續,我們對付這東西。”
曲雲河點頭,衝去樹邊,繼續刨挖。
燕三郎氣力不如曲雲河,但身形輕巧,已在彭侯身上鑿了幾個小洞出來。怨木劍的特效發動,源源不不絕從它身上汲取力量。
彭侯雖不知痛,但感受到生命力的飛快流逝,本能地發現這小東西對它的威脅更大,很乾脆地舍了曲雲河來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