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猿突然停止一切動作,原地僵住不動。
命核被取走,它就只是一件死物。
千歲取出小銀刀,向著男孩晃了一晃。她揹著糧倉而立,手又籠在袖中,男孩看不清後續動作,只見到木屑簌簌而落,被她踢起幾抷土埋了。
也就幾十個呼吸的功夫,千歲重新亮出木猿的命核,那東西全然變了模樣。千歲將它掛到糧倉的鎖頭上去,拍了拍手退後兩步欣賞:“草藥到手,這是給木婆婆的回禮。”說罷拎起男孩的後領,笑吟吟道,“走了。”
木猿失能,作為主人的木婆婆一定心生感應,就看她多久能趕回這裡了。
頃刻間,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田野邊緣。
再過一會兒,馬兒得得得自己跑了回來,卻不見了馬背上的乘客。
糧倉裡的眾人見了,都是大驚失色:
說好的決戰木婆婆呢,說好了的兵會來呢?這兩個生得人模人樣,把他們鎖進糧倉後卻頭也不回地走了,難不成只是騙子?
糧倉的視窗很小,裡頭的人看不見門鎖。那女子說的“給木婆婆的回禮”,又是什麼東西?
¥¥¥¥¥
密林深處,血流成河。
安撫使沈顧帶來的官軍和山匪短兵相接,挺過了初期的混亂之後,很快佔到上風。
儘管對方配合著食人柳發動偷襲,又穩據地利之便,然而沈顧這次帶出門的能人各有神通,比如其中一人身高七尺,刀槍不入,第一波衝鋒時就充當肉盾吸引前方的全部攻擊,直接撞入山匪群,打亂了對方陣腳。
有他們相助,官兵快速壓進,鏖戰半個時辰之後成功透過了最狹窄的山隘。
無險可守,山匪敗作一盤散沙,四分五裂去了。
結局已無懸念,只看最後能清剿多少山匪。
對於眼下情景,沈顧毫不驚訝。地方官拔之不去的眼中釘,對親自督戰的安撫使來說,不過是揮手就能打散的烏合之眾。
畢竟只是一幫草莽,哪裡是王廷高人的對手?
沈顧捂住自己左肩。
他身體健壯但不諳神通,方才雖被手下護在正中,依舊不小心著了敵人道兒。樹上不聲不響垂下來一條蛇形藤蔓,突然將他肩膀洞穿!
這時敵軍潰退,他們奮起直追,心裡已然稍有鬆懈,不及先前機警。對方選在這時反手偷襲,時機拿捏得非常恰當,看起來還打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
護在他身側的矮瘦漢子一把削斷藤蔓,又給沈顧止血。但安撫使大人的傷口發青發黑,顯然藤蔓上附有劇毒。
左深湊過來餵了主子一顆青丸:“先抑住毒性。”
矮瘦漢子恨恨不已:“那個老虔婆不好對付,不然早就打散這幫軟腳蝦!”
左深也道:“那老婆子幾番被打中要害,都無大礙。”
山匪是一幫壯年男子,裡面卻混著個微微富態的老太婆,那是再顯眼不過。再說這婆子始終立在山匪頭子身後吟唱不休,周圍的大樹就被她變作一個又一個傀儡。
若非有這些傀儡抵住攻擊,山匪的潰退還應再快一些。安撫使帶來的人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可是先後七八記攻擊和神通都打在她身上,這婆子還能上躥下跳給他們添堵,這就不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