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商人的咆哮,讓郭聶渾身打了個顫。
他也算是認識胖商人久了,哪怕是胖商人強取豪奪上門催債的時候,他也沒見過胖商人如此破防的樣子。
色厲內荏?
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講究和氣生財,對誰都笑嘻嘻如同一尊彌勒佛一般的王員外,此時算得上一句原形畢露。
郭聶突然笑了起來。
“你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員外,你也會有怕的一天?”
“灌醉我,讓我迷迷糊糊在你們的吹捧之下迷失了本心,粗心大意沒有仔細檢查就按下掌印。”
“三百兩黃金!嘿!我哪怕是幹一輩子,也賺不到這三百兩黃金啊!”
“現在好了!小貴人慧眼如炬,看穿了你的把戲你的伎倆!”
“你怕了?”
郭聶又哭又笑,歇斯底里的嚎啕著。
他的話,又讓圍過來指指點點的人越發多了起來。
看著周圍一圈又一圈的圍了個水洩不通,趙榛皺起眉頭,朝著幾人道:“走,進小院!”
被人當成樂子看可不是什麼好事,更別提趙榛從郭槐那裡知道了如今汴梁有很多眼睛都盯著郭家村。
人越多,自己身份暴露的機率越大。
這對於想觀察郭家村的趙榛而言,更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趙榛的王爺身份,註定了他到哪都無法看到最真實的一面。
雖說郭槐知道了趙榛的身份,可是他卻早就得到了警告,不敢大張旗鼓宣傳趙榛身份。
無非就是說,面對自己村民的時候,讓他們注意著點,不要讓貴人看了壞去。
可稍稍的注意一點,並不會影響趙榛的觀察太多。
聽著趙榛的話,韓世忠岳飛二話不說跟著趙榛就直接踏進了郭聶家的小院裡,隨後郭槐和郭聶也都連忙跟上。
看到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王員外憤憤的看了圍觀眾人一眼。
咬了咬牙,胖商人看了一眼幾個保鏢,低聲道:“走!進屋!”
雖然說胖商人此時已經隱隱有了一點不太好的猜測,那小娃娃真是他惹不起的人,可是想讓他這麼輕易放棄那三百兩黃金,也沒這麼容易。
至少至少,自己花掉的三百兩真金白銀,總得要回來不是?
郭聶不論怎麼說,收了自己的定錢,這是沒錯的。
無非是他對小娃娃認輸而已。
看著方才還氣焰囂張踏出來的小院,胖商人自我安慰道:“白紙黑字畫了押,我也給了錢,再怎麼著也不至於讓我血本無回不是?”
“開封府的地界內,天子腳下,難不成還沒有能夠說得上一句公道話的人?”
王員外一腳踏進了院裡,很快,他們一行人,也都進入了郭聶這自住釀酒一塊的小院當中。
當韓世忠和岳飛將房門閂上之後,趙榛緩緩轉過身,看著王員外一字一句道:“王員外,你用多重紙,在第一重紙張上寫下了三百兩白銀的字樣,趁著郭聶酒醉的時候,讓他迷迷糊糊看完了文書,按下了手印。”
“而多重紙之下,另一張白紙上就這麼有了手印的痕跡,你再依照第一張的模板,寫下了三百兩黃金的字樣。”
“從而就有了這一張的文書。”
“你說,是不是這樣?”
聽著趙榛的話,胖商人的瞳孔猛然縮小。
趙榛所說的,還真就一字一句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