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質地軟,摻雜上水之後緩衝性更強。再加上為了保證平穩性,機車的速度並沒有太快,所以雷前進即便從車上跳下來,滾了十幾遭之後,除了頭有些暈,倒是沒有其他不適。
然而那聲槍響,卻讓他十分擔心。即便身體還在滾動中,也掙扎著向廖琪的方向看去。同時心裡在安慰自己:沒聽到廖琪的痛呼聲,應該沒事。
再看廖琪,雷前進跳下車的那一刻,他猛的踩了剎車,同時車把一橫,腿上用力將車身橫倒,之後他脫離機車的範圍,向側面一個翻滾後起身,掏槍,朝著兩名犯罪者扣動扳機連續開槍。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對方第一槍射出,之後一陣顛簸險些從車上掉下來,剛恢復平穩眼前卻只有一輛倒下的機車,看不到人影。
沒等他轉頭,槍聲響起,同時還有身上傳來的疼痛感。身子一怔頓時從車上掉了下來。前面的騎手老狗也好不到哪去,勉強控制著機車,歪歪扭扭幾米後直接摔倒在地,生氣不知。
廖琪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住喘著粗氣。他雙手握槍,極其警惕的向前挪動著,雙眼盯著前方,只要對方有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不過意外情況並沒有發生,廖琪走近後發現兩人都倒在地上,捂著傷口哀嚎,已經沒什麼行動能力了。廖琪上前,將兩人的衣服扯下,在重要部位做著止血處理。
雷前進的身體剛剛恢復正常,也從一旁小跑著過來,看到廖琪安然無恙時不免鬆了口氣。走到近前,對廖琪說道:“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危險的事你都敢做?搞不好你一下就交代在這了。到時候罪犯也抓不到。”
廖琪不以為意,語態輕鬆的說道,“這不是沒事麼。而且罪犯也都抓到了。”
雷前進懶得理他,開啟對講後說道,“姚成,把車開到西60方向來,兩個人落網,受了槍傷,趕緊帶到公安醫院。安排兩個人守著,情況穩定後再詢問情況。”
“收到!”姚成粗獷的聲音傳出,之後就是汽車發動的聲音。
廖琪給兩人做完了處理,歪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才終於放鬆了下來。雷前進靠了過來,一副如釋負重的神情,看著廖琪問道,“還好吧?”
“沒事。”廖琪吐了口濁氣,而後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語氣中帶著尊敬,對雷前進說,“你們還真是辛苦。如果沒有你們,很難想象現在國內會變成什麼樣子。”
雷前進卻絲毫不倨傲,反而說道:“我們能做的太少了,就算拼盡全力,也難以把所有毒品擋在國門外。”
“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廖琪擺了擺手,老氣橫秋的說道,“存在即合理,既然它們是真實存在的,那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不管是怎麼進來了,透過什麼渠道,打通了什麼關係,都有一定的緣由在裡邊。很多事,或者說幾乎所有事,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結果的。我們能做的,只是在這個過程當中,讓自己問心無愧罷了。”
廖琪說的沉重,雷前進聽得用心。他有些詫異的看著廖琪,最後嘆了口氣,言語中有些心疼,他說, “這可不像是你這個年紀的該說出的話。”
成熟與否,從來都跟年齡無關,而是與經歷有染。
雷前進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對廖琪的事,或者說廖家的事知之甚少,他的重心都放在了緝毒事業上,甚至家庭都有所忽略,更不會在意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身邊發生了多少事。
作為一個緝毒警,除了奮戰在一線,他的生活一片空白。
廖琪苦笑著:”沒辦法,生活就是個大磨盤,總是碾壓著你。如果你不夠堅硬,就會被攆的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