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楊家世子是不是太託大了?以他們的速度,完全可以早就到達西京城外。他為何走走停停,還選了天狼河谷這個地方駐紮下來?”
次日傍晚,忙碌了一天的宋萬乾回到府中,草草用完晚餐,本想歇息一下,想了一想,又叫過一名心腹家將,一起朝著府庫的方向而去。
騎行在路上,這名心腹家將如此問道。
“你覺得呢?”宋萬乾反問道。
這名心腹家將跟了宋萬乾很多年,不僅極為忠心,也能文能武,故而宋萬乾一直有心栽培他。
聽宋萬乾這麼問,這名心腹家將知道自家主子又在考校自己了。
“將軍,我覺得,楊家世子這麼做,可能是存了與狼主大戰一場的心思。只是……”這名心腹家將猶豫了一下。
“接著說。”宋萬乾道。
“將軍,只是他這麼等,前往西京的援軍一定會越來越多。他那支虎賁雖然兇猛,但如此孤軍深入我朝,是不是太冒險了一些?”這名心腹家將道。
“那你覺得他為何駐紮在天狼河谷?”宋萬乾道。
“將軍,天狼河谷這一帶最為狹窄。如今正值枯水期,河床乾涸,其中的石塊、坑窪、溝坎等物可遲滯衝鋒速度。楊家世子以寡敵眾,選這麼一處位置,自然是為了讓狼主所率的兵馬無法完全展開,避免四面受敵過多。但如此以來,一旦他和他那支騎兵失利,想要殺出重圍,也會更加困難。”這名心腹家將道。
“嗯,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宋萬乾勒住戰馬,點了點頭。
得到了宋萬乾的肯定,這名心腹家將的臉上並無多少喜色。因為深知宋萬乾秉性的他知道,自家主子一定還有下文。
“只是,你假設的前提是,他們會失利。”果不其然,宋萬乾接著說道。
“將軍,他那支騎兵雖然戰力驚人,但終究人數有限。如今已經到達西京的援軍已經有六萬多,而且都是精銳騎兵。再加上護衛西京的三萬精騎,光是騎兵,狼主手中就已經接近十萬。那楊家世子如果再等兩天,一定會有更多的援軍到達西京。到那個時候,他面對數十倍於他們的我朝兵馬,就是戰力再強,又能如何?”心腹家將道。
“你忘了他們剛剛才破了百萬聯軍嗎?”宋萬乾道。
“將軍,我覺得這不一樣。”心腹家將道。
“如何不一樣?”宋萬乾道。
“他們在衝擊聯軍前,那楊家世子已經在聯軍之中造成了極大的混亂。等他們殺出,聯軍多少有些措手不及。而且……”說至此處,這名心腹家將又停了下來,好似在整理著思路。
宋萬乾沒有催促他,只是看著遠處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將軍,聯軍雖然有百萬之眾,但卻來自各個不同的國家,指揮起來自然不能如臂使指。而且,那楊家世子背靠雁門關作戰,心中更有底氣。但這次他們是孤軍,面對的又將是狼主親自指揮的我朝精銳,必然大不相同。”心腹家將接著道。
“如果是你來指揮這場戰鬥,你打算怎麼做?”宋萬乾沒有對心腹家將的話做出任何評價,問道。
“將軍,如果由我來指揮這場戰鬥,必然會捨棄步兵不用,甚至連弓箭手都不用,而純以騎兵對其進行攻擊。”心腹家將不假思索道。
“為何?”宋萬乾道。
“將軍,他那支騎兵的防禦能力,我們已經見識過了。從人到馬都裹得嚴嚴實實,尋常刀劍難傷,連弓箭都射不進去。若以步兵和弓箭手作戰,完全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傷害。”心腹家將道。
“騎兵就行?”宋萬乾道。
“將軍,守衛西京的三萬精騎,每個人至少都是百裡挑一的勇士,而且使用的都是長兵器或重兵器。已經到達西京的六萬多精銳騎兵,其中使長兵器和重兵器的也不少。對付他們那樣一支騎兵,唯有以力破力。我方單憑使長兵器和重兵器的騎兵,就已經佔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他們那支騎兵雖然防護周全,但一定經不住長兵器和重兵器的輪番攻擊。這樣的話,就是累,也能把他們累死。”心腹家將的話語中充滿了信心。
“你覺得,那楊家世子自入我朝以來,兩日之內連破三城,而且用的是三種完全不同的方法,是為什麼?”對心腹家將的這番話,宋萬乾依然未做任何評價,卻又換了一個問題。
“將軍,楊家世子是在立威?”心腹家將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
“呵呵!”宋萬乾呵呵一笑,說道:“立威?他們已經立的威,還不夠嗎?”
“將軍,那又是為何?”心腹家將道。
“練兵。他是在練兵。”宋萬乾幽幽說道。
“練兵?他是在拿我們練兵?”心腹家將眉頭緊皺,微一思索,悚然驚道:“將軍,您是說,天狼河谷那裡將要發生的大戰,對他們來說,也只是一場練兵?!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