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4(; 事實證明,無論是完顏阿骨打,還是隱宗宗主,他們的怒火都是讓人恐懼的。
從完顏宗弼被斬於遼陽府之後,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二萬女真騎軍已經一路橫掃,大遼國沿途守軍沒有半點有效的抵抗,反而被女真的金兵築起一座又一座人頭京觀。
金國人並不擅長政務管理,對人力資源的利用也極其原始,可在他們背後撐腰的隱宗,卻發揮了極致的作用。
每攻陷一處城池,總有隱宗的人出面,快速消化著該地域的人口資源,他們選拔本地耆老,任用原來的漢人官員,很快就能夠將這些地區變成真正臣服的領地,作為他們的大後方,為前軍提供源源不斷的補給。
若沒有隱宗的支援,即便女真人再勇猛,每攻陷一處地方就要留下一批守軍和一批官員,他們這二萬餘人根本就不夠用,更不用說起事之初只有區區的二千五百人了。
再說了,女真人佔據了領地之後,也只懂得掠劫屠殺,男人當炮灰來用,女人當牲口來用,根本無法利用這些地區最寶貴的人力資源。
由此可以看出,隱宗宗主的目光是多麼的狠辣,這些女真人悍勇無比,卻對管理人才具有著極大的需求,以至於宗主能夠隨意安插隱宗的人,用於統治女真人的領地。
可以這麼說,起事至今,大金國的軍權大部分落在完顏阿骨打的手裡頭,可攻陷和佔領的那些領地,卻在隱宗的統治之下。
當完顏阿骨打即將對龍化州動兵之時,甄五臣早已將巫花容送回到了幽州,回到了曹顧的身邊,雖然這丫頭一直喊著要回去找蘇牧。
甄五臣將血玉蟠龍佩交給了張憲,並將蘇牧的囑咐都告之了張憲,這倒是讓張憲有些為難了。
他找來岳飛等人,毫不隱瞞蘇牧的策略,諸人聽了也是大皺眉頭。
“蕭幹如今擁兵自重,背靠居庸關,他早有自立為王之心,即便知曉金國人攻打臨潢府,應該也不太可能回防,耶律大石大敗了一場之後,已經輸給蕭幹太多,恨不得削弱蕭乾的力量,他回去只能是自討苦吃…”
神機軍師朱武沉吟了片刻,率先開口道,他所言也確是事實,蕭幹如今大力發展自己的勢力,麾下已經聚集了近乎十萬人的大軍,他還憑藉著自己的身份和威懾力,收服了遼國境內包括奚族人在內的諸多少數部族,頗有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意思。
在這樣的當口,想讓他回去與耶律大石一同抵擋女真大軍,實是有些不太可能。
前番他之所以救下耶律大石,不願看著遼國分崩離析,那是因為他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自立門戶。
如今他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資本,又帶兵在外,還巴不得女真大軍攪亂局勢,他已經擁有了梟雄的本錢,就等著女真人制造亂世,否則他也沒有太好的藉口從遼國分離出來。
蘇牧的意思很明確,遼國人雖然日暮西山,但還是有著不小的底蘊,金國的女真人迅猛崛起,勢頭不可阻擋,雙方大戰一觸即發,正是大焱黃雀在後,坐山觀虎鬥的最佳時機。
問題就在於,童貫等人收下幽州之後,朝廷方面遲遲不見決策,他們也不敢妄動,若率領大軍北上摻和遼金之戰,難免會被蕭幹襲了後路,若丟了幽州等地,所有的所謂千古奇功,也就將付之一炬,再無存在的可能。
再者,據朝堂那邊的訊息,今次官家封賞下來,童貫極有可能會受封郡王,距離他異姓封王只有一步之遙,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會冒險激進嗎?
即便他們不出兵北上,遼國與金國大戰一場之後,雙方你死我活,必定元氣大傷,收復燕雲十六州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在許多人看來,這已經是上天對大焱皇朝的最好恩賜,還有必要去冒險在遼金兩國大戰之中插上一腿嗎?
也難怪蘇牧沒有讓甄五臣直接帶著玉佩找童貫,而是將難題丟給了張憲。
岳飛和韓世忠等人聽說蘇牧在遼陽府大鬧了一場,非但安全離開,還拼死殺了完顏宗弼,一個個也是震撼不已。
可聽說安茹親王戰死之後,諸人也是心裡發堵,若不是安茹親王帶著一百馬穆魯克奴隸兵充當教習團,又哪來他們今日的成就?
而蘇牧為了保全幽州,再一次冒險往上京臨潢府而去,將金國的禍水東引,也讓諸人心潮激盪,甚至他們竊竊以為,即便官家要封王,也應該封蘇牧,而不應該封童貫。
當然了,他們早已不是初入軍營的愣頭青雛兒,這些話也只能爛在肚子裡。
無論是為了北伐大業,還是為了蘇牧,今次都必須說服童貫率領大軍北上,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決定了。
張憲考慮了良久,這才帶著蟠龍佩,到中軍大營去求見曹顧。
他只是破牙營的虞侯,按說想要見到童貫並不容易,但有這塊官家的玉佩在手,童貫也不敢不見,但為求穩妥,他還是決定先說服曹顧和种師道。
只要得到這兩位的認同,即便童貫不答應,這兩位聯合起來給童貫施壓,自己再進行遊說,事情也就容易得多。
事實證明,史書上對張憲的評判並沒有錯,這位未來岳家軍的頂樑柱,岳飛的死忠弟兄,果然沒有讓蘇牧失望。
他就像蒙塵的明珠,他的智慧和勇武並不比其他名將要弱哪怕一丁點,他缺少的,只是一個能夠看到他的優點,能夠賞識他的人,而蘇牧毫無疑問成為了將張憲的潛能挖掘出來的那個人。
曹顧早就聽巫花容說過這一路的歷程,心裡也是久久無法平靜,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大焱的最好機會。
若這件事辦成了,非但能夠收復燕雲,說不得還能夠趁機滅了遼國!